第二十三章
黑白两道盘根错节，警方派卧底去做马仔，古惑仔也有人在警队做黑警。祁老爷在警队的“朋友”将报警人的讯息透露给祁老爷，第二日这个人就消失在香港的地面。
消失的人是一个泊车仔，半年前在祁华的一间夜总会做事。虽然他最后都没承认是自己做的，但对于祁老爷来说祁华认不认已经不重要了。
祁老爷将祁华叫到书房，问他澳门的事有什么解释。祁华对祁泱的动向十分关注，这么大的事其实不止祁华，道上大人物应该都有收到风。对于祁老爷的质问，祁华几乎可以用惊讶来形容。
“Daddy，你什么意思？”
祁老爷慢慢喝茶，喝完最后一口后，他将茶盏在祁华的面前摔碎。祁华从未见祁老爷那么生气，但惊讶过后，祁华不但不惧反而继续追问道：
“是不是Vincent一有事你就要怪我？”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你做的？”祁老爷拍台道。
“不是！”祁华一口否定。
祁老爷将一叠相片丢给祁华，里面是泊车仔被抛入大海之前拍的照。
“还不承认？”
祁华望了一眼相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祁老爷会质问自己。之前在心中闪过的一丝疑虑终于想通，祁华冷笑一声讲道：
“如果是我做，他根本别想逃。Vincent19岁！Daddy你不觉得一个19岁的小孩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他是我儿子，死里逃生是他的本事。”
“是不是他说什么你都信？”有一句话在祁华心里已经很久了，祁华望着祁老爷咬牙道，“他是你儿子，我不是吗？”
“Duncan，正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最了解你。如果你没准备就根本不可能说出刚刚的话。”祁老爷起身走到祁华面前，讲道，“Vincent回香港才几个月你就有这么多动作。你现在三十几岁还不知道韬光养晦的道理。你真的令我很失望！”
祁华想听到祁老爷讲出一句解释。就算不解释至少有一句安慰。但没有，祁老爷根本不相信自己，他依然在质问自己。
“是！我令人失望”祁老爷的话将祁华心中的不平彻底激起，“我以前就比不上大哥，现在比不上Vincent。如果你真的不待见其他两房，你为什么要娶我mummy生下我！”
一个巴掌打在祁华脸上，祁老爷怒道：
“你给我滚！”
祁老爷看着祁华摔门而出。几十年来在江湖风风雨雨中掌舵，祁老爷早已习惯操控一切。祁泱年纪小，自然顺从乖巧。但祁泱的态度将祁华的自以为是对比得更加明显。
一阵心慌传来，祁老爷扶住书桌让自己平静下来。
突然的心率不齐已经有过几次。祁老爷不敢乱动，甚至不敢讲话，好似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让心脏跳出咽喉。祁老爷紧紧捂住胸口，掌心之下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心脏的剧烈跳动。不断地深呼吸，几分钟后祁老爷感觉到心跳逐渐平复。他慢慢走到沙发坐下，望着台面上同祁太一家三口的相片。那个时候是祁笙十岁生日，是一家人最后一张全家福。
祁老爷将相框拿起，轻抚着相片上祁笙的面庞。十岁得祁笙好聪明，好靓仔。但玻璃的反光却将祁老爷苍老的面容同相片中的模样交错重叠。祁老爷可以接受祁华已经长大，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老了，更不可以接受他的掌控里正在逐渐减弱，甚至，将来会有一日……
祁老爷拿起电话打给祁夏。
“Aaron，陪我去医院。你驾车来接我，别告诉其他人。”
“Daddy你有什么不舒服？”
“你来了再说。”
“好，我立刻过来！”
另一边，祁华从祁老爷的office出去后直接去了马场。祁华知道祁泱正在骑马，他没耐性在贵宾室等干脆去马道找祁泱。
祁华进入马道的时候祁泱刚好迎面过来。见到祁华，祁泱下马讲道：
“二哥，你特地来找我？”
“你不要装模作样！”祁华推了祁泱一把，继续讲道，“无中生有让我背黑锅”
祁华讲完这句话，祁泱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望着祁华，祁泱淡淡讲道：
“二哥，我没想过是你，更没想要冤枉你。”
祁华大笑，他无比憎恶祁泱此刻冷静的表情。越是这样，祁华越相信自己的判断。
“好！咱们走着瞧！”
“二哥……”
祁泱的挽留是真心。都是一家人，至少此刻祁华的厌弃眼神足以令祁泱感到难过。祁泱望着祁华走出的大门，根本没留意到有人已经走到自己的身后。
“走远了！”
祁泱闻声转过头，险些撞到身后的郑启泽。
“小心。”郑启泽下意识伸手去护祁泱。
看见是郑启泽，祁泱的心竟然觉得安定。
“Sorry。”
“我有话跟你说，坐下聊聊？”
“好。”
不知道多少香港大单生意都是在马会的贵宾室里谈判的。这里私密性极高，没人打扰。祁家在马会有一间单独的休息室，祁泱将手套脱下放在一旁。
祁泱穿的依然是上次见到的马服。郑启泽看着祁泱露出的修长的手指，他想见祁泱在自己眼前慢慢脱下其他更多……
“郑生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祁泱讲道。
郑启泽打开烟盒，他将烟在烟盒上轻敲。
“澳门的事，未必是祁华做的。”见祁泱没发声，郑启泽点起烟问道，“你觉得是他？”
“我不希望是。”
郑启泽呼出一口烟，赞道：“你刚刚的回答比我预估的好。”
“你以为我会怎么回答？”
“小朋友那样咯。”
“我不是小朋友。”
祁泱眼内有一丝生气，不过他皱眉的样子挺可爱的。郑启泽看着祁泱，正色讲道：
“我大你十几岁，照辈分你叫我一声叔叔我都受得起。”
祁泱知道郑启泽正等着自己的回答，如果害羞或者躲避就真的变成他口中的小朋友一样了。祁泱微微一笑，答道：“叔叔不好，不够亲。不如换个其他？”
不出所料，祁泱的话勾起郑启泽的兴趣。欲言又止的回答总是使人焦急地等待全部答案。
“烟仔。”
祁泱身后淡橘色的日头没入薄雾，天空被他的身影分割。他讲出的这两个字在郑启泽的脑海内不断回荡。
祁泱见郑启泽不作声，轻声讲道：“刚刚是你叫我别叫你郑生的。”
郑启泽被祁泱变换形状吐出音节的嘴唇迷惑。点起支烟，郑启泽望着祁泱点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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