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耘丰挑了挑眉:“不认识。怎么了?”
“哦,没什么……谢谢啊。”那人笑了笑,就走了。
周耘丰皱起眉头,捏了捏手心,全是涔涔冷汗。
他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方乐游。
他不认识那个人,也没和什么人结仇,被一个陌生人打听了一下是有点诡异,但也没到需要惊动警察的地步。他想了想,随后拐进一家还没打烊的花店,等那人消失在路尽头,才走了出来。
正巧瞥见邹小豆从梅花弄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邹小豆也几乎在同一秒看见了他。
“怎么了?”他叫住男孩,“出什么事了?”
“我姐!”小豆一见周耘丰,仿佛见了救星似的立刻扑了上来,揪住他的领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姐!”
一股血腥味飘了过来。
周耘丰一低头,胸前沾了一片湿漉漉的血。
血。
周耘丰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女孩身下的床单已经染红。周耘丰下意识看了看,心中顿时了然。
“救护车!叫救护车了吗!”他拨开女孩的眼皮,瞳孔已经有些浑浊了。
旁边的李婆婆都吓得没声了,像根木头似的杵在一旁。
“快到了,但堵在巷口进不来!”小豆喊。
周耘丰咬咬牙,把女孩打横抱了起来,鲜血淋淋漓漓蹭了一身,他也顾不得了:“快!”
自行流产导致大出血。
在医院实习的时候轮岗到妇产科,周耘丰跟过一次急诊,情况很像。这种事情和个人体质有关,虽然不是他的本行,但当年秉着好学的精神,也认真听过两耳朵。现在这种情况,别说他是牙医,就算资历深厚的孙大夫在,他们那个小破诊所的设备,也没法接诊。
好在邹小豆居然还懂得叫救护车。这里离三院也近,就是车可能开不进来。
周耘丰抱着人一路小跑,远远地看见救护车开过来了。车就近停了下来,里面跳下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过来了。
周耘丰也跟着上去,邹小豆赶到,犹豫了一下。周耘丰冲他伸手,一把将人拉上了车。
扣上氧气面罩,检查心率,有更专业的人在,周耘丰几乎不用再做什么,他的存在就显得有点儿多余。
不过邹小豆大概需要有个人在他身边。
小男孩嘴唇发白,像是很冷似的,紧紧地挨着他。时不时一脸焦灼不安地往姐姐那儿看。
周耘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反正是脏了,估计洗也不一定能洗干净。他往兜里摸了摸,找到一包纸巾,给邹小豆递了两张。
“?”男孩有些茫然地转过头。
“手。”周医生指了指,开始擦自己的衣服。
医护人员很快就将丛潇推进了急救室,周耘丰和邹小豆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看着手术室的红灯开始亮起,周耘丰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有股冷风不知从哪儿吹来。
小豆瑟缩地抱着自己,轻轻地跺了跺脚,呼出一团白气。
本来这时候应该在家舒舒服服洗完澡,这时候却在医院里浑身血腥味。周耘丰皱了皱眉:“她怎么会这样?”
这么年轻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家人不会不知道吧?
邹小豆缩了缩脖子,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那你怎么发现的?”周耘丰觉得外套上的血腥味实在太重了,也顾不得冷,干脆把衣服给扒了下来,“心灵感应啊?”
“我……我给婆婆送饭,”邹小豆吸了吸鼻子,声音依然细细的,听清都很费力,“完了我去拿碗……”
“就发现她那样了,对吧?”周耘丰觉得头有些痛,他很烦这种唯唯诺诺的说话方式,但邹小豆再怎么样也是个未成年人,周耘丰也不能拿他如何。
“嗯。”邹小豆低头抠着手指,“她……她都不舒服好长时间了。”
周耘丰猜测了一下。虽然和这女孩仅有几面之缘,但从穿着打扮,还有路上的几次偶遇,他多少能猜出这样一个孩子,从事的是什么行业。
这样的行业,多少也算是“高危”。周耘丰思绪有些混乱地想,这女孩也许欠缺一点生理常识,一直没有寻求正确的处理方式。等到知道自己怀孕,又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去正规医院就诊。
于是在自己折腾和到无证诊所折腾之间选了一个方案,顺利酿出这样一场事故来。
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算了。
让周耘丰生气的是,她的家人居然也对此毫无头绪。哪怕到了这样一个紧要的关头,家人的表现也……周耘丰摇了摇头,几乎没敢再往下想,怕一不留神把自己给气着。
“潇潇啊……我的潇潇……”李婆婆脚力慢,但好歹也赶了过来,邹三陪着她,周耘丰一见这俩人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不提邹三是个什么人物,光李婆婆之前敲他那一下,也够受的。
周耘丰迫不得已跟他们打了个照面,但也只是点了点头。
“怎么样了?”邹三见着周耘丰,焦急里还是带着三分客气,“周医生。”
“手术中。”周耘丰指了指亮着的灯牌,“具体的还是听里面大夫的吧。我也只是把她送过来。”
“那你也是医生啊!”邹三有些不满意地说。
“但我现在不是她的主治医生,我也只是初步了解了一下情况。刚才送过来的路上,医护人员说她心率有些衰竭,状态不太好。”周耘丰被身上的血味熏得有些难受,又是负重冲刺又是吹风的,换谁估计心情都不太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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