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吗?”
车子突地刹住,前头的人冷静地问。
“怕和不怕都有什么关系,先别开车门,我还有时间和你说二句。”韩紫看着严阵以待的军士,枪口全部瞄准了这辆车子,慢慢地上来,形成包围。
“见鬼了,今天尽跟枪对上了,说吧,我洗耳恭听。”师右裳完全放松下来,喃喃地:“来得真快。”
“帮帮燕菊,送她出国,她可能在你妹妹手中,她是无辜的。”
“高燕菊?不对,昨天是玉裳叫她上的南山,可她没有回来,难道玉裳…,不用猜了,她已经来了。”
韩紫一惊,前头烟尘卷起,有一个人被侍卫推搡着,脸色憔悴,正是高燕菊,她手碰车门正待拉开。
“等等”师右裳回过头来,“来得这么快跟高燕菊有关,她知道我有这么个朋友,你怎么说?”
韩紫闭上眼,“帮她,求你,你还有这个能力。”
师右裳凝视着韩紫,心里叹气,盛向东未必放过他,“我会的。韩紫,我知道你是宁湖站那个女子,我方才的话并不是一句玩笑,我都准备了行李,想和你一起走。”也许以后没有机会说了。
韩紫一震,车门被打开,一双手伸进来,“出来。”低沉,仿佛压抑着什么,声音似刀割。
韩紫下车,师右裳也从驾驶座走出,他耸了耸肩,吹了一声口哨,“好大的阵势,盛主席,出场太隆重了,您就不能朴素点。”
盛向东盯着韩紫,“你有什么话说?”他握着拳,额上的青筋暴起。
韩紫想过她若被阻拦,她如何以对,此刻真的上演了,她叹了一口气,不知是松懈还是难过,她觉得可笑,又悲哀“你既然知道一切,看着我就像是一只白老鼠,很好笑很白痴很无聊,对吗?”她缓了缓气息,“君为刀俎,我是鱼肉,下刀之前,有人会问鱼肉‘想怎么死?有什么交待?’”她的眼睛笔直地越过盛向东,“我连声音都不该有,你才是主宰。”
盛向东瞳孔收缩,“很好”他抓住韩紫的手腕,“走。”
他大踏步地走向车子,韩紫有些踉跄,师右裳扶着车门,高声地:“你爱她,就不要伤她,如果是我爱着的人,我…”一声沉闷的巨响在他头上炸开,盛向东回过身,冷笑道:“我的女人,有你置啄的余地?”
高燕菊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师右裳神色自若:“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盛主席倒是别出心裁。”
盛向东看了师右裳一眼,“我倒是要刮目相看,师家还有你这个人物,有胆色,只是用错了地方,来人,把他们送到天桥管制所,师三公子对着女弟子好生研究诗经吧。”
十几名士兵涌上,分别抓住师右裳和高燕菊的肩膀,高燕菊挣扎着哭道:“为什么还要抓我?是我告诉你们…。”她突然咽住,“表姐,你救救我,救救我,看在我妈的份上。”
“放了他们。”韩紫定定看着盛向东。
“放了她?原本今天一早我就放了她,是她自己到大同里自投罗网,说你,”盛向东环住韩紫纤细的腰身,那种强硬的力量,几乎是勒断,韩紫被迫贴近他,“和师家三公子预备双宿双飞。”他的眼里凝聚着风暴,“没有一枪毙了他们,我已经很客气了。还是你也想坐一坐黑狱?”
韩紫浮起笑,“黑狱和金丝笼,有什么不同?我们一定要在这里纠缠吗?无论哪一个牢笼,你才是主宰。”
“你,”盛向东捏住韩紫的下巴,“要去黑狱。”他放开她,“谁也不能动你,连你自己也不行,除了我。”他离开她,头也不回,走到车前:“送她去天桥。放了那两个。”
郭德明犹豫地,盛向东猛然低声咆哮:“去。”
“是。”
一刹那人走得精光,只有卷起的漫天尘雾,述说着才有一场风暴过去。
高燕菊呆呆地,痛哭出声。
“好了。”师右裳怜悯地叹气,“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不是有意的,昨天晚上他们恐吓我,还打我,我怕…”高燕菊抽泣着,“后来我回家都不敢走正门,结果看见您和表姐上了车,我追到落花胡同,他们说你到大同里拜年去了,我以为…以为…”
“这不是你的错,来,回去吧,收拾收拾,如果来得及,我送你去美国,这是你表姐的请求。”
“呜呜呜呜…”高燕菊这会真的是痛哭流涕了。
※※※※※※※
傍晚时分,师玉裳忐忑不安地在花厅里踱步,身边的仆妇丫鬟大气都不敢喘。
大同里新主人第一年的春节不太寻常,大年夜先生没有回来,一早夫人红着眼圈去了落花胡同,后脚先生却回来了,拜年的人免不了问起夫人,先生说夫人回娘家去拜早年了,可不久夫人笑颜盈盈地出现,歉疚地说是身体不舒服怠慢客人了,大年初一北地的最高首脑夫妻没有在第一时间一起出现就已经很费猜忌了,前后的说辞不一就更诡异了。
师玉裳温文地笑着,可许多细心的人都看出她笑得勉强。
紫檀绒绣屏风上的白猫眼睛闪亮着,似乎在嘲讽她。
来大同里拜年的人流不息,说着相似的吉利讨喜恭维的话,师玉裳曾经是多么盼望这个风光的日子,她早早做了大红的旗袍,试装时每个人都惊艳,她也非常自傲,雍容华贵,典雅的风范,有谁及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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