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郑启泽的吻浅浅淡淡地落在祁泱的唇边。祁泱随着亲吻的闭起眼睛，视觉世界消失了。郑启泽的烟味，窗边的新鲜空气，屋内潮湿的灰尘味。
轻轻倚靠着郑启泽的温暖的胸膛，祁泱绵长了郑启泽礼貌的亲吻。
他像一个谜，够癫，够狠，琢磨不透，甚至令人害怕……
一种眷恋在祁泱的心底泛起。九龙城寨就要消失，还有一天会没人再记得这里的传奇。
突然间，祁泱觉得很不舍得。他觉得随之消失的是郑启泽的一部分。一个他私有的，不想和自己分享的旧世界。祁泱不知不觉地紧紧抱住郑启泽，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颈脖。
察觉到祁泱的情绪，郑启泽侧头看向祁泱。这个角度看不到祁泱的眼睛，但他微微下垂的薄唇却带着令人不安的美丽。
“怎么了？”郑启泽用拇指拂过祁泱的嘴唇，“不开心？”
祁泱忽然张开口咬了口郑启泽的手指，笑着看着郑启泽惊讶的神情。祁泱伸出食指抚过郑启泽的眉骨，然后顺着他的鼻梁一点点向下。
“咬人哦？”郑启泽握住祁泱的手，边吻边皱眉道。
祁泱笑了，暗夜的黑白将祁泱的眼睛缀得湿濡，清冷又诱惑。
祁泱目光灼灼地望着，轻声说道，“我们，在这里做一次？”
祁泱的话在郑启泽的心中颤动，细微得如同从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传来。
“这里太脏了，不合适。”
“但是……”
“乖啦，我们走吧！”
不给祁泱任何的犹豫，郑启泽牵起他的手打开房门。郑启泽的坚持虽然让祁泱觉得有点遗憾，但也或多或少明白他的用意。将手伸入郑启泽的袖口，祁泱笑道：
“我想吃牛杂粗面。”
郑启泽拖着祁泱的手慢慢下楼，低头笑问道：“登机前是不是有人说叫厨房准备龙虾粥？”
“现在换了！”
说到牛杂粗面，郑启泽脑海里印象最深的就是以前谢岚喜欢的九记牛腩。驶离九龙城寨，郑启泽开车带祁泱去了中环歌赋街。祁泱没来过这家，不过看到门口的长队就知一定很好吃。
郑启泽解开安全带问道，“我下车去买，在车里吃？”
“多一杯丝袜奶茶走冰，谢谢。”
外带就不用排队，郑启泽在门口吸着烟等餐。每次离开一会儿回来，每条街都很小，三两步就到了对街。但香港繁华始终有着人群簇拥的喧嚣感。独身的，和friend的，游客，鬼佬【外国人】，形形色色的人才是香港的灵魂，站在这片土地的这一刻就是香港的一部分。
祁泱的目光被打闹的两兄弟吸引。他们应该相差不过一两岁，哥哥比弟弟高半个头。或者刚刚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不开心，一人看向一边，谁都没有好脸色。直到他们daddy躬身一人哄了几句，哥哥才低头跟弟弟道歉。
看着哥哥口型清清楚楚的一声“sorry”，一段久远的回忆闪过祁泱的脑海。
记得有一次祁老爷带着二人出国去玩。由于祁太的关系，祁泱从小就很少和二房接触。那天是第一次和二哥相处，祁泱记得祁华专门蹲**和自己说：
“你乖。要什么和二哥说，二哥买给你。”
郑启泽很快拿着两碗牛杂粗面回来，他上了车祁泱先将思绪拉回。察觉到祁泱情绪的变化。郑启泽将吸管**奶茶放在车，问道：“在想什么？”
“多谢。”祁泱喝了淡冻奶茶，问道，“我二哥的事，有没有眉目？”
外带的牛杂粗面打包盒的盖有点难开，郑启泽一边小心地打开个盖，一边答道：
“阿七带他阿爸回来问过，什么方法都用了。没有进展。”郑启泽将祁泱手里的奶茶拿走，然后将开好盖的粗面递给祁泱，说道，“你二哥那边和他有恩怨的人虽然不少，但都不是要人命。背后，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不知道的事……”
祁泱重复着郑启泽的话，低头食了一筷粗面。
“好好吃东西，我会继续盯的。”郑启泽说道。
祁泱点点头，然后看了眼摆杯架上的奶茶又再看向郑启泽。好像在用眼睛说：要喝。
郑启泽放下手里开了一半的餐盒，拿起奶茶送到祁泱的嘴边。祁泱张口含住吸管喝了一啖，然后松口继续吃面。牛杂粗面，简简单单。
去大陆的时间祁泱不用面对祁家的压力，踏入九龙城寨对他来讲又是新鲜的游历。只不过停滞的齿轮在踏出九龙城寨的一刻重启。将祁泱困入姓祁的枷锁。
看着祁泱若有所思的眼睛，郑启泽多么期望祁泱也可以简简单单地生活。但同时，郑启泽不得不自嘲的荒谬。他是祁少，从自己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是，永远都是。
不再多想，郑启泽将自己碗里的牛杂夹了两块给祁泱。说道：“多吃点。”
“给了我，你吃不饱啦？”祁泱口里的面没吞，说话都含含糊糊。
“有龙虾粥。”郑启泽道。
这个答案令祁泱笑出声，点头道：“那我不客气，一会儿用龙虾还你的牛杂。”
一碗面也不算太多，两个人吃了之后郑启泽将垃圾丢进一边的垃圾桶。开车去石澳。一路上，祁泱都安静得望着窗外的街景，没再讲话。
到石澳之后，祁泱让人准备龙虾粥。龙虾粥一定要现煮。厨房将煮好的白米粥重新上火煮开，再将已经焯水的龙虾件倒入砂锅中，慢慢熬制；直到再开大火，放入姜丝再煮一下先算真正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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