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祁老爷的各项体征都趋于稳定，只不过依然没醒来的征兆。祁泱有空就去医院探望祁老爷，时间够的话他还会亲自帮祁老爷擦身或者帮着护工一起做全身按摩。不过祁泱就经常听护工讲三少爷已经来过，擦身或者按摩都帮手做过。
今日祁夏出门去医院之前打了一个电话给祁泱，同他约好一齐去医院。等他们两个到医院的时候才发现祁华和忠叔都在。
“二哥，忠叔。”祁泱先打招呼道。
祁华从床边起身，对着祁泱说道：“不用看着你九龙的场吗？”
“有人搭理。”
祁华冷笑一声，道：
“那也是！只不过之后祁家的场是不是都要改姓李啊？”
祁华的话句句带刺，阿V看不过眼，讲道：
“祁少一向最看重家人。李家也是祁少的家人，有什么祁家李家之分？”
不等祁华发声，祁泱反手一个巴掌落在阿V的脸上。
“没大没细！”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一向文弱的祁泱会出手这么狠，一边的祁夏更被他的举动震住。阿V一句话都没说，低头认罚。
“我这一个巴掌是罚你顶撞二少爷。不过你说得没错，对我来说最看重的就是家人。”
接着，祁泱转头望着祁华，微笑道：
“是不是啊，二哥。”
祁华并未理解祁泱这句话的意思，但他极度厌恶祁泱此刻的气定神闲。祁泱变了，不在是一个小朋友，祁华在他身上发现了自己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一种威慑感。这种感觉令他觉得紧张，而他做惯少爷，处理紧张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发制人。
察觉到祁华要对着祁泱发怒，一边的忠叔连忙拉住祁华，半个身挡在祁泱的面前。
忠叔拍了拍阿V的肩膀，笑道：“这个年轻人真机灵！你叫什么？”
“叫我阿V就行。”
忠叔点点头，拿出几张千元大钞给阿V。忠叔感觉到身后的祁华想要挣脱讲话就立刻加大了手里的力道，让他不要发声。自己就加快语速对着阿V讲道：
“你脸都肿了，一定好痛。祁少罚都罚过，但你说得对都应该有赏。忠叔欣赏你，这些你拿着。”
阿V抬头望了眼祁泱，等他发话。
“还不多谢忠叔！”
听到祁泱首肯，阿V先接过忠叔的钱，道声多谢。
忠叔见阿V收了钱，就笑着对着祁华讲道：“二少啊！我们够钟走了，你约了人。”
不等祁华回答，忠叔就同祁泱打声招呼，拖住祁华行出病房。一走出病房，祁华就甩开忠叔的手骂道：
“干什么啊你！现在一个下人都敢顶撞我！你还给他钱赏他！”
忠叔拖住祁华走远先讲道：
“你有没有脑子啊？你觉得刚刚Vincent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啊！摆大龙凤【演戏】啫！”
“他打阿V是因为阿V顶撞你，但他认同阿V的话。打阿V就是话告诉所有人，他将你同李家一视同仁，都是他家人，他都在意，都看重。如果刚刚你对他发火，就代表做小的都知道的道理你做人二哥的不知道！理被他占尽，这个巴掌就根本是落在你脸上的！”
忠叔的话犹如在一团棉花塞入祁华的口中，让他哑口无言。
“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点，你弟弟挺有本事的！”
祁华走后，祁泱在祁老爷身边坐下。祁泱不想在daddy面前跟二哥吵，但以后同样的事只会越演越烈。祁泱不知道如果是祁老爷他会怎么做。
“Vincnet……”祁夏将手落在祁泱的肩上安慰道，“二哥有一日会明白的。”
祁泱低头微微一笑，轻声讲道：“不要紧。”
同祁夏一同在医院附近吃过午餐之后，祁泱去见了逢人坤。
【逢人，遇到人；坤，骗人】
逢人坤在祁家赌场帮忙已经十几年，他做的是赌里面最黑暗的一面，养猪，杀猪，以猪养猪。这里的猪当然不是真的猪，但对于开赌档的人来讲，他们已经不可以算是人。
同叠码仔不同，养猪的人被称作门徒。
祁家最早都依靠这个最黑的方法占了赌档的一席之地。之后祁老爷拿了赌场的牌，有了稳定的客源之后他就不再养门徒，做这点事始终缺德。
祁泱今日请来逢人坤，都是因为祁华开始重抄旧业。在祁泱大兴改革的同时，祁华大肆收门徒。而逢人坤就是他那些新门徒的师傅。
逢人坤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他旧时在大陆做蓬船。之后被当地公【】安盯紧之后跑路来了香港。蓬船其实就是船上的赌档。在沿海地区由来已久。
祁泱觉得想出这个办法的人都几聪明。篷船离开岸边漂泊水中，四周都看的清楚，隐蔽又安全，就算发生什么意外都可以将罪证抛入水中。
篷船是一个孤立的世界，这个世界只有赌台上的规矩。在无人之境为人刀俎，为人鱼肉。
祁老爷收门徒的时候祁华都没出生，更不要说祁泱。这次祁泱请了逢人坤就是想知道究竟祁华做了些什么，做到什么程度。
祁泱这次请逢人坤来的地方都好似他以前的篷船，形式一样。只不过地点换做维多利亚港，篷船换了祁泱新买的游艇。
游艇驶离码头半个钟之后，祁泱亲自倒了一杯茶给逢人坤，听他慢慢道来。
“赌场会养一班人，供他们吃，嫖，赌。他们什么都不用做，但要会做人，会交猪朋友。其实他们就像狗一样，鼻子要灵，要闻得出猪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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