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郑启泽公然支持祁泱，下山豹的态度就变得更加重要。虽然表面上下山豹于情于理都应该支持祁华才可能保持如今三分天下的局面。但下山豹却次次送花篮恭贺祁泱赌场的开业，更在他第二间赌场开业的时候带着一班兄弟捧场，很给面子。
一个月后，下山豹的茶楼开业。祁泱收到一封请帖，下山豹邀他去饮茶。
司机驾车送祁泱去将军澳，祁泱只带了阿V一个人。自从上次之后阿V已经成为祁泱的左膀右臂，这次去见下山豹没必要兴师动众，不过应该有的安排都一早部署。
祁泱看得中，郑启泽又特意交代大旧辉指点过的人，都不会差的。
“大家都猜这次的茶楼或许暗示豹爷要收山。”阿V在副驾驶同祁少讲道，“下山豹已经年过半百，当年白和会宋先生在这个年纪已经将白和会交给郑先生了。”
听阿V提到烟仔的名字，好似有一阵轻风划过祁泱的耳后，让心跳停滞片刻。
“我记得。白和会改朝换代的那时候，daddy叫我回来。”
祁泱仔细回想起当日的郑启泽，好多细节他已经记不得。未知他会不会记得那日的自己，又记得多少。
“老爷如果看到赌场的新气象一定会好开心。”
阿V会提到祁老爷是因为见到街边的广告牌。祁泱也看见了，他还追逐着不断后退的广告牌，直至它消失。
“我会守住朝安堂等他醒来，他一定会见到。”
将军澳在1983 年先拓展署开发为新市镇，亦是政府发展的第7 个新市镇，它的计划分别3期， 第一期是翠林及宝林的发展，第二期为海湾填海工程及发展市中心，第三期是包括市中心及海湾南部范围的填海。1988 年翠林邨及宝林村先后有居民入住，1990 亦发展第二期工程。
人人都说香港寸土寸金，但其实还有不少山地，湿地，森林未开发，总面积超过了全港的三分之二。但地产商要赚钱，楼价不可以跌。香港十几万人住棺材房不要紧，谁动了他们的蛋糕就更加重要。金字塔尖的人从来都不会理底层贫民的死活。
不过祁泱或许没资格为普通的香港人发声，因为祁家本身就是资本家。
下山豹的茶楼在新开放的居民区，外表同一般的茶楼没什么区别，很低调。祁泱带着阿V刚刚走到门口就有人相迎，领着祁泱去到二楼的一个包间。
“祁少，豹爷有点事要谈。麻烦你多等一会。”
“不要紧，我先饮茶。”
“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你随时吩咐。”
“好。”
侍应生泡了一壶茶先走了。祁泱饮了一啖，水滚茶靓。看来下山豹真的有心做茶楼生意。
“烟仔！好久不见！”
下山豹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清清楚楚。听到‘烟仔’两个字，祁泱放下茶杯，侧耳细听。
“豹哥。”
不用确认，祁泱一听就知道是郑启泽的声音。祁泱望了眼四周，茶楼的装修风格都没什么特别，但就算普通房间的隔音效果都不可能这么差。饮茶是假，下山豹有话想让自己听到。一定不会有好事，而这件事又都同郑启泽有关。
阿V同样听到隔壁的对话，他同祁泱相视一眼。没继续讲话。
祁泱的手不住握紧茶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开业之后，全香港都知郑启泽同自己站一边。下山豹特意布的局，最合理的目的就是离间。但如果是下山豹自己讲未免段位太低，他要让郑启泽亲口讲才行。
但郑启泽会讲什么……
郑启泽向来不多话，整个谈话的开头由下山豹引导的闲谈为主，不痛不痒。但有一句段话对祁泱来讲，意义不同。
“你什么时候找个女人？还对阿岚念念不忘？”
祁泱没听到郑启泽的回答，但他知道阿岚是谁。在同郑启泽接触之前，郑启泽的过往祁泱已经一早查得清楚。如果没有谢岚，或许郑启泽依然不能走出九龙城寨。
“不过阿岚真是绝色！就算有人比她靓都没人有她的本事，有哪个男人不动心啊！”
郑启泽并没说话，依然是下山豹的声音。
“当年她替宋生收监出来之后就自由身咯！不过她始终做过你阿嫂，避嫌是对的！”下山豹笑了笑，继续道，“不过说真的，她消失这几年，是不是被你金屋藏娇？”
郑启泽将下山豹的话打断：“我不喜欢有人拿她开玩笑。”
郑启泽的语气生硬，就算祁泱见不到他的表情都知道他是真的动气，一点脸面都没给下山豹。祁泱听到下山豹假咳一声后笑着换了一个话题，气氛先稍稍缓和。
之后他们聊了点什么祁泱没听清楚。祁泱想起郑启泽曾在耳畔的声音，低哑而温柔，用着他特有的语调叫唤自己的名字。但祁泱从未从郑启泽的声音里听出方才的感情。是一种不可被外人触碰的强硬态度。
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向祁泱袭来，祁泱想起一个被自己遗忘的事实。
自己同郑启泽的开始只不过是一个交易，一个权衡利弊之下的选择。所有的柔情蜜意都未必同爱情有关，他们之间根本都没资格谈论所谓的爱情。
“宋先生旧时一向跟祁华交情不错。这次你支持祁少，他究竟开出什么条件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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