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管皱着眉：“你们哪个班的？”
几个班的班主任到406的时候，男生刚刚被舍友扶了起来，脸上的淤青看起来更明显了。
六班的班主任最先到，他看了一眼楚漠：“你又打架了。”
楚漠闭着嘴没有说话，虽然一开始他没打算参与，但他也的确打得最狠。
八班的班主任到的也很快，他看着男生的脸，又看了一眼楚漠，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沈加劲的身上。
“谁动的手？”
楚漠开口：“我。”
同时，男生说道，“沈加劲。”
楚漠转头瞪了他一眼，眼神很不友好。
“可以啊你们，现在打架都敢在学校光明正大的打了？”六班班主任指着楚漠，“你，沈加劲，萧楚之到办公室来，别影响了其他人休息。”
楚漠抬脚走在两个班主任身后，沈加劲跟在楚漠后面，再接着才是走路一瘸一拐的萧楚之。
办公室里。
“为什么打架？”黄老师问道。
三个人很默契地闭口不言。
黄老师看了一眼满脸是伤的萧楚之：“楚之，你来说说。”
“我本来在洗衣服，出来就被打了。”
虽然萧楚之说的没什么错，但沈加劲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你……”
“沈加劲！”黄老师斥道：“你给我闭嘴！”
“黄老师，我看还是叫家长吧。”站在一旁的六班班主任头很疼。
楚漠一直是一个很难处理的学生，他是实在不想为这种事情处理到三更半夜。
“我爸妈在外省，回不来。”楚漠面无表情说道。
“那也得打电话让你爸妈知道他们儿子干了什么事！！”黄老师拿起电话往门外走。
许老师叹了口气，也拿着电话跟着走到外面。
沈加劲说话都带了颤音：“完了完了，我爸过来非打死我不可。”
楚漠没说话，他左边站着沈加劲，右边站着萧楚之。
他余光好像看到了萧楚之的手臂在抖。
不知道是刚刚被揍的，还是其他的。
他转头看了萧楚之一眼，发现对方脸绷得很紧，表情很不对劲。
两个班主任很快就进来了，却不说话，就坐在他们的面前。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打破的那一刻，是一个妇女急冲冲的从门外进来。
黄老师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萧妈妈……”
“啪”的一声耳光，特别清脆。
就响在了楚漠的右手边。
他感觉到萧楚之的脸被打得直接转到他这一边过来了。
他甚至都觉得，刚刚沈加劲打的那些耳光，都没有这一个来的疼。
“萧妈妈，你先听我说……”
“黄老师对不起啊，我儿子这么晚还给你们添麻烦。”萧妈妈对两个老师道完歉后，又走过来对着楚漠他们说道：“同学你们没事吧？对不起啊，你们别跟我儿子计较。”
“萧妈妈，你先冷静一下，”黄老师拉住还要鞠躬的萧妈妈，“楚之是被打的那一个。”
萧妈妈愣了一下，返过身来对着萧楚之道：“不管怎么样，如果你没做什么事，人家为什么要打你？”
说着，她拽过萧楚之的手臂，“向人家同学道歉。”
萧楚之闭着嘴，半点没有道歉的意思。
萧妈妈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道歉！”
萧楚之闷哼了一声，“我没有做错，是他们先动的手。”
萧妈妈一巴掌拍在了萧楚之的背上，很响，“你没做什么事，人家干嘛要打你？”
“你爸爸辛辛苦苦的赚钱供你读书，你就是这样读的？在学校里打架？”
“你道不道歉？”
“你道不道歉？！”
“我都不敢让你爸知道你打架了，我不是你爸，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你道不道歉？”
半晌，“对不起。”
楚漠听到了萧楚之的道歉。
他也听到了萧楚之的不甘心。
沈加劲却掏了掏耳朵，“太小声了，没听到。”
“对不起啊。”萧妈妈拉着萧楚之的手，又鞠了一躬，“对不起啊。”
“对不起！！”萧楚之提高了音量。
黄老师也没想到家长叫来了是这个结果，他顿了顿，艰难开口道：“小孩子打架过两天就好了，萧妈妈你明天还要工作吧？要不然您先回去吧，楚之明天也还要上课，就让他先回去休息。”
萧妈妈点点头，又对两个班主任鞠了躬，再次向楚漠他们道歉，才拉着萧楚之出门。
楚漠低头，看到萧楚之转身掉在地上的泪。
许老师看了看楚漠，说道：“你爸妈也过不来，你也回去吧。不要再打架了。”
楚漠点了点头，出门往校门口走去，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转身回了男生宿舍，爬了四层楼，站在了406门口。
406的门没关，他看着其中一个下铺，那个床铺，被子卷成一团，旁边坐着一个人，他看不到被子里躺的是谁，可他知道。
那是萧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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