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清早，楚漠是在肖盼的宿舍醒来的。
和肖盼挤一张床实在不是很好受。
他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拿出手机一看，六点四十分。
肖盼从门口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赶紧起来洗洗，七点都要早自习了。”
肖盼把早餐放在床边的小木桌上，坐在一边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楚漠拿着肖盼备好的新牙刷和毛巾，随便刷了几下，又把毛巾沾湿，直接往脸上呼噜了一下，就算是完事了。
他拿起桌上的早餐，把一个包子直接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道：“走吧，我去教室吃。”
结果在楼梯的拐角，遇到刚好从楼上下来的萧楚之。
肖盼的宿舍在二楼，楚漠也没想到会那么巧。
萧楚之面无表情地往这边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当先一步往楼下走去。
他身后的男生反应过来，也急忙跟了上去。
肖盼看了楚漠一眼，“好像被打得挺惨啊……”
楚漠没有回话，他一时也不知道什么反应好，事情虽然不是他挑起的，但脸上的伤大部分是他打的。
可能是昨天回来拿凉水敷过，萧楚之大半边脸几乎都消肿了，不仔细看也看不大出来，但一双眼睛肿的实在严重，嘴角和眼角的小伤口结痂了，还有脸上一道像是被指甲刮到的伤，连成一条细小的血痂。
楚漠愣了好一会儿，咬着嘴里的包子，也往下走。
“走了，要迟到了。”
宿舍门口的林荫小道——
“昨天打你的就他？”
走在萧楚之旁边的男生问道。
程海——算是萧楚之在二中最铁的朋友，两个人从初中一起直升高中部的，算是死党。
昨晚恰好借口回家，逃出去网吧通宵去了，早上回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萧楚之点点头，不是很乐意继续这个话题。
但程海是个没眼色的，他继续说道：“他可是二中的小霸王啊，打人特别狠，学校里谁不是避着走啊，你怎么惹到他的？”
“我没惹到他，沈加劲带人来的。”
“沈加劲？”程海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哦，他们俩发小来着。”
“早知道昨晚不去通宵了，要不然我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下火力。”
程海说着，把校服袖子挽起来，露出颇为壮硕的肱二头肌。
萧楚之嫌弃的看了一眼。
“要迟到了。”
说罢，也没理程海，大步往教室走去。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几天，楚漠以为事情已经翻篇了，萧楚之也以为。
除了偶尔因为跟沈加劲是同班同学，有几个小摩擦，在萧楚之眼里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他看得出来，沈加劲完全是故意的。
星期四的中午，萧楚之被堵在了位置上。
沈加劲居高临下：“晚上晚自习完，江边六角亭，敢不敢？”
“单挑？”萧楚之挑眉。
“呵。”沈加劲一巴掌拍在他的课桌上，“你不来我就在学校动你，反正也就叫家长。”
萧楚之沉默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碰到的，不去，就得叫家长，不想叫家长，那就必须去。
即使他知道，过去就是被挨揍的份。
晚上十点四十分，萧楚之迎着江风，拢了拢校服外套，往六角亭走去。
好冷啊……
他看着六角亭稀散的黑影，大概数了数，**个人吧。
萧楚之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放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待会儿别手机也被打碎咯。
“来了？”
沈加劲抽着烟，吸一口被呛一口，哑着嗓子说道：“我还以为你怂了。”
萧楚之看着他旁边的人，似乎没有一个是二中的。
“别看了，我找的校外的人。”
沈加劲咧嘴笑了，“本来你上次乖乖被揍一顿就好了，但你脾气好像不小，不仅揍了我，好像把楚漠也揍了。”
“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让楚漠露脸了，你就乖乖让我揍一顿，我和楚漠就不计较了，你说怎么样？”
萧楚之笑了，“不怎么样。就你这王八要下水还得拉只鳖陪着呢？”
沈加劲脸色一变，抬起手对身边的人打了个指示。
萧楚之就看见一群黑影朝自己走来，有两个还拿着钢管。
一开始他还能回个两拳，最后只能用双手护着头，任由对方拳打脚踢。
楚漠接到视频通讯的时候已经响了三遍，他刚洗完澡，围了个浴巾就出来了。
他按了个接听，沈加劲的脸显示在屏幕里。
“漠哥。”
接着镜头切换了一下视角，沈加劲的脸不见了，随之而来是一团涌动黑影。
没有灯光，楚漠看不清脸，只能大致猜到是在打架，看样子下的还是狠手。
“哟，打谁呢？”楚漠笑问。
“喂，漠哥问呢。”沈加劲提高音量，“没死吭个声。”
“我吭你妈……”
话还没说完，换来力道更大的毒打。
楚漠没听清，擦着头发又问了一遍：“嗯？谁啊？”
“萧楚之，漠哥问你话呢，你叫声爸，我就不打了。”
楚漠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又拿起手机直直看着，可惜画面太黑，他还是看不清脸。
“你说你打的谁？萧楚之？”
“啊？是啊。”沈加劲嘚瑟的语调从话筒里传来，“他上次不是打你了嘛，我帮你揍回来，替你出气啊。”
“你出什么气？你替我出气还是替自己呢？停手。”
“漠哥……”沈加劲想再说两句。
楚漠直接打断他，吼道：“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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