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仍旧愣愣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我倆交握的手上。
黄家陆看看我,又看看他,手上忽然加力,拉着我就往回走,“别管他,咱们进屋。”
没有人喜欢被强迫。尤其是我,不然我也不会瞒着家人偷改志愿,一个人跑到这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读书了。我站着没动,视线也从他脸上缓缓下移,瞥了眼被他攥得死紧的手,又抬眼,冷淡地看着他。
他的手心又开始汗湿,目光颤了颤却坚持着没移开,满眼怨气又几分恳求地与我对视。
“怎么搞成这样?”黄良适时从过道的阴影里走出来,对傻站着的保安道:“还不把人扶起来,打闹也得有个限度,简直太不像话!”
个头最小的保安却最机灵,闻言即道:“是哎是哎,跟你闹的玩得赖。”半大的少年操.一口浓重的淮南口音,弯腰就去拉他手臂,“么得事吧?”
“别碰我!”男生猛地往后躲了下,带动地上什么东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听得我的眉心也跟着一跳,脚尖动了动,下意识又偏转头看他。
他没受伤的右手搭着横倒在地上的边几,快速地换了几口气,慢慢撑着站了起来……整个过程一直死死盯着黄家陆,原本干净漂亮的瞳孔里蓄满了愤恨的光,像是要把他的脸看出一个窟窿。
黄家陆不屑地冷哼了声儿。
足足好几秒钟,男生攥住左手手腕,转身走了,至始至终再没看我一眼。
直到回到办公室,那个略微有些踉跄的背影还在我脑海里徘徊不去,以致黄家陆问了我什么也没听清。我懒得理他,自去取了双肩包,对黄良道:“打扰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改天再来陪叔叔聊天,谢谢您的茶。”
黄良有些意外,本欲坐下的动作僵住,又站了起来,“不是放假了么?急什么,你还没去过家里吧,晚饭咱们一起回家吃,我这就打电话让他妈多烧几个菜。”
“下次吧,有机会我一定去,”我将包背上身,笑道:“刚考完试,和朋友约好了庆祝的,都答应人家了,再说叔叔不也有事儿吗。”
“哎呦,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见我主意已定,他也不再坚持,转头对儿子道:“等会儿我自己去行了,小晴好不容易放假,你们年轻人好好玩,不过你别跟着喝酒,照顾好小晴才是最重要的。啊对了,晚点别忘了给你妈打个电话,就说我晚上有饭局,喝多了就不回去了。”
不让儿子喝酒,自己却连家都不想回,还真是宽以律己,严以待人。我笑道:“不用麻烦了,你们有正经事要做,我自己打车行了,就这附近,曲岸浮香。”
黄良只愣了一小下,旋即从裤子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扔给儿子,“你还站那干嘛,还不送小晴过去?开我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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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苍敏为了搭开发区的末班车,千方百计说动她爹在这附近拍了好几块地,同样规划为高档写字楼与配套商业广场。不过因着下手稍晚,距高速路下道口就有些远了,加上苍昊集团以地产起家,盘子大,项目多,为声誉计,又绝不肯将整层分拆包装成小间出售,是以到目前为止的几个楼盘都还处于滞售阶段。
与其空置,倒不如另作他图,顺便等风向转变。于是曲岸浮香就以友情价租用到了最先建好的写字楼下面的整个裙房,打造成时下最受年轻一代中产阶级欢迎的私人会所,从某种意义上讲,倒是歪打正着地契合了当初“大都市后花园”的营销概念。
商业广场设计新颖,错落有致,若在白天没准儿还真会以为正身处徐家汇或者五角场之类城市副中心,然而天一黑便再骗不得人了,巨大的写字楼同周遭环境一道融进暮色,不过留下一个个灰暗蠢笨的身影罢了。
裙楼前的临时停车位已经稀稀落落停了好几部车,看款式倒绝不比s市最繁华的CBD逊色,是以黄良这部九成新的全进口沃尔沃亦难能引人注目,当然,这地方几乎也看不到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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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再看黄家陆那副全天下都对不起他的嘴脸,收了安全带就要下车,一声“拜~”还没出口,就听“咔哒”一声儿,车门被他用中控锁上了。
我气笑了,“不是不搭理我么,想干嘛?”
他仍不说话,毛绒绒的大眼睛直勾勾瞪着车前夜幕渐垂的广场以及曲岸古色古香的招牌,嘟着嘴,像个赌气的小孩。
我起了玩心,拿两指去扯他下唇,“舌头被猫咬掉了?让我瞧瞧……”
他偏头躲开,“别……动手动脚的!”却微微抿了下嘴唇。
我转而戳他鼓着腮帮子仍十分明显的酒窝,“宝贝儿,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呢,曲岸是会员制,我想带你人家也不让呀。”
“我不是说这个!”他毫无预兆地扭过头来,饱满的唇瓣正好擦上我的指尖。我自然把这当成投还送抱,挑眉,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两下就要往里挤。
“你……你你……”他赶紧用手握住我的,往下放在膝上,呼吸有些不稳地憋了半天,憋出几个字:“庄重点!”
我噗嗤一笑,“不喜欢啊,那我走了。”抽了两下手,没抽出来。我撇嘴,另一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摆弄,也不理他了。
半天,他终于忍不住,带了些质问道:“你今天干嘛对那个男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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