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十二点半，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明媚，晒在身上很暖。秋公子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捡起石阶上的枯黄枫叶，对着阳光慢慢翻看着，仔细观察它交错复杂的脉络丛。
“在看什么？”项飞不知道何时坐到他身侧，轻问。
秋枫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手上提着的黑色电脑包上掠过，最后仍回到手上的枯叶上。轻笑：“没看什么。就是觉得叶子上的脉络丛挺有意思，跟人身体里的骨骼血管真像。”
“嗯，是像，都用以支撑生命。”
“对。”秋公子也点头：“而且，和人的社会关系网也很像。”
每一根对应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离茎越近，越粗壮的便越重要，好比父母亲人，至交好友。
“这个，还好吧。”项飞不是很同意：“那个网比这个可复杂得多。”
“额……可能吧。”发现两个人关注的点不在一个层面，秋枫丢下枫叶，决定换个话题。遂指着电脑包问：“这是莫恶霸送的生日礼物？”
之前在教学楼门口被莫归拦住的时候，他便猜测那厮是要对侄子明天的生日作表示了。
项飞也低头看手里的包，点头：“嗯。他说现在别人买图很多都不要纸版的了，而是要求电脑软件手绘。我要是想赚这个钱，就应该学一学。”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表情也平常。但秋公子能感觉出来他是高兴的。所有的肢体语言都是柔软的，和他的心一样。
两个人没再多坐，肩挨着肩往校门口走。温柔的阳光洒在身上，连身后挨叠着的影子都显得那么岁月静好。莫归站在二楼的走廊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背影，面色几番变换，最后只余一声叹息。
……
因为知道他们两个人今天下午下了课便要去市里，项飞的生日也要在那里过。陈姨中午特意煮了面条等着他们。
是自己手擀的面，长长一根，和炒过的香干肉沫一起煮，香味四溢。再在面上泡一根麻花，搁两个煎鸡蛋。便是华县最传统的生日面。也是项飞这些年岁里从未缺席过的生日祝福。
“谢谢！”
两个字，项飞每次都说得诚挚无比。陈姨则永远都摆着手说：“跟姨还客气什么，这孩子！快吃吧，再放该坨了！”
因为这次还有个秋枫在，便加了一句：“小枫也吃。也煮了你的份。自从你出现在小飞身边，他整个人都变得有生气多了。所以我跟他奶奶都特别高兴，特别感谢你。他能有个这么亲近的朋友，真不容易……”
眼看她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项飞赶紧打断：“好了，陈姨，别说这些了，秋公子都不好意思吃了。您快回去歇歇吧，小喜还等着你陪他午睡呢吧！”
“好！我不说，不扫兴！你们吃，我回去看看那臭崽子！”陈姨赶紧眨了两下眼睛，起身往外走，关门前还特意说道：“明天玩得开心点。”
项飞点头：“嗯，会的。”
秋枫笑着摇手：“陈姨再见。”
门关上之后，二人齐齐沉默。而后对视了一眼。同时挂上笑容。秋公子知道，这是项飞和他一样，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温柔。
原来他小霸王，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不幸啊。他其实还有很多真心疼爱他的人，只不过年少的他一叶障目，被那个失败的母亲所“赐”予的痛苦蒙蔽住双眼，忽视了其外的光和热。
……
出租车在一家看上去颇为高档的西餐厅门口停下。项飞这时才领会秋公子为什么死活要他也穿大衣了。这种高格调的地方，羽绒服牛仔裤确实不太合适。
餐厅是黑白色调为主的简约风格，棕黑色的实木桌椅，纯白的瓷制餐具。以中央一座略微凸起的圆台为中心环形排列。圆台上摆着一架刚琴，正上方，是一盏华丽的欧式水晶灯，灯光是冷白色，并不刺眼。铺洒在下方的黑白琴键上，反射着朦胧幽光，典雅又浪漫。
“好久没有吃牛排，可馋了！就特意在网上搜了搜。听说H市这家味道最好，就提前定了位置。怎么样，香妃娘娘不会介意我不跟你商量，擅自做主吧？”
秋公子颇为绅士地替项飞拉开座椅，然后才笑吟吟在对面落座。
项飞笑得无奈：“吃什么我当然不介意，你开心就好。就是，都这个点了，怎么一桌客人都没有？确定味道是最好的？”
“当然是最好的。”秋枫冲一旁的服务生轻抬了抬下巴。然后才接着说：“没人，是因为本公子包场啊。”
“……不至于吧！”项飞到此时才算真正感受到秋公子的少爷派头。吃个牛排，还要包场？他有些迟疑：“是因为，我生日？”
“嘿嘿，可不是嘛！其实本来是想约明天的，但经理说明天已经有老板提前定了，好像是办什么酬谢宴，时间调不了。所以只能我们调了。”
“这，其实……”
服务生这个时候正好托着一个烛台上来，项飞便没有把话说完。等人把蜡烛点燃了离开之后，他嘴巴动了动，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怎么说都是秋公子一片心意，他不想扫兴。虽然真的，挺没有必要。
秋枫知道他欲语还休是想说什么，睨了一眼，及时开口拦住：“别多想，没你以为的那么贵。”
这家餐厅说是高档，但在A市里排，也就中等偏高。包场的钱，他过年一个红包就能填回来。
正好这个时候有钢琴师上到圆台开始演奏，弹的是浪漫婉转的《爱之梦》。秋公子便对项飞比了个静声的手势，示意他先听音乐，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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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自己节奏太慢，拖沓。但琢磨了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改，就觉得都是要表达的，哪断都舍不得删。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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