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不回来吗？”老宁出声了，“你们住那么近，还是亲戚，应该知道吧。”
“我真不知道。”邹小豆脸一皱，眉毛一拧，“她工作忙，一晚上不回来的，也不奇怪吧？怎么了？她出事了？算了，她能出什么事啊……”
“走吧。”方乐游叹了口气。
看样子，丛潇的家人不知道她出事了。
小豆转身就回屋了，带上了门，老旧的木板门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关门稍一用力，那灰便跟下雪似的扑人一脸。
痴傻，冷漠，贫穷，方乐游禁不住想，就算他是绑匪，估计也不会向这帮人要钱。
“鉴定结果出来了。”
一进门，陈锦就开门见山。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没有？”老宁正和方乐游排查着监控，这会儿嗖地一下站了起来，顺便抻了抻腰。
已经连续看了三个小时，还是倍速，这时候眼睛都快瞎了。
“没什么收获。”陈锦兜头就泼了一桶冷水，“反侦察能力还行。除了那个孙大夫，周医生，还有那个谁……就是那个诊所的小姑娘，没有别人的指纹。”
“这可难办了。”老宁失落，又重重地倒了回去，长叹一口气，“我就说现在别老拍警匪片吧，搞得我们都没那么神秘了，倒逼我们更新办案手段了都。”
“你以为大家都只看警匪片啊，”方乐游笑了笑，“像我们这种90后，都看名侦探柯南。”
“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年轻的？”陈锦笑着瞟了他一眼，“现在00后都念大学了，别装嫩了，洗洗睡吧，啊。”
“哎，时间不饶人哦，像陈锦妹妹这样的00后，都开始嘲笑我们老人家了。”方乐游打趣着，视线却没离开屏幕，“我再看一会儿，今晚争取加班搞定。”
方乐游也是进入警校学习，乃至踏上工作岗位之后，才开始了解刑侦工作的。电视上总是演得各种激烈，但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看监控，百分之**十的线索都可以从录像中找到。
那么发达的天眼系统，可不是摆设。
看监控，看似简单，但却需要十足的耐心。虽然已经缩小了时间范围，但四五个小时过去，关键人物却依旧没有出现。
老宁伸了个懒腰，起身抓了盒泡面离开：“五分钟内回来。”
方乐游仿佛长在了凳子上，动也不动。
远处仿佛有泡面的香味飘过来，方乐游抽了抽鼻子，肚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晚饭还没吃。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包饼干。一把撕开，往嘴里一倒。
又摸了水杯，喝了口水。没留神呛了一口，方乐游捂着嘴咳了半天。
监控页面上，从白日喧嚣，到夜深人静，诊所里的人进进出出，也没见到一个可疑对象。
莫非是时间范围有误？方乐游有点怀疑自己，如果剩下的视频里都找不到可疑对象，可能也要把更早的监控翻出来。
盯着屏幕的时间久了，眼睛不觉有些干涩。
“我说你啊。”老宁吃完泡面，“歇一歇吧，我那还有泡面。”
“等等，我再看看。”方乐游那股拗劲儿上来了，就跟小时候解最后一道数学题似的，没得出个结果，就在那儿死磕。
“行吧，”老宁正准备离开，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去，忽地眼角余光一瞥，和方乐游同时叫了出来：“有了！”
“有了有了。”方乐游忙不迭叫着，拍了拍桌子，眼疾手快按下鼠标，“目标出现。”
一起看监控的其他同事也都一块儿围了过来。
方乐游把画面放大，把进度条往前推了十几秒。画面里，身穿白色兜帽卫衣，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青年，非常警惕地往前后看了看，似乎在寻找监控。
不过他应该是没找到。
方乐游轻轻勾了勾嘴角，这一带天眼安装还是比较隐蔽的，不过，他来了这么久，动用监控的机会其实也并不多，更多的是调解一些邻里纠纷……
目标青年在周围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和在这附近闲散瞎逛的小青年似乎没什么区别。走到诊所门口的时候，从兜里摸出一张信封塞进了门缝里。
他动作很快，更何况那时候街上也没什么人，被发现的概率很低。
“戴着手套。”方乐游喃喃自语，这个天戴手套一点也不奇怪，怪不得看不见指纹。
“23点55分。”老宁看了眼时间，回了自己的位置，“另外两处的摄像，这个时间附近，也找一找。”
一伙人迅速散开，继续玩命看录像了。方乐游轻轻舒了口气，总算有了线索。
方乐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确定了目标，又开了个小组会。
丛潇这回失踪，其实非常可疑。
首先是报案人，不是她的近亲属，反而是相识的医生。李婆婆，邹小豆和邹三对此事并不知情。
其次是那个青年。方乐游总觉得有些眼熟，当然，他见的人太多了，可能是错觉。只是隐约觉得不太像这边的人。
但为什么是孙大夫呢？
周耘丰已经睡了，这时候进去肯定会吵到他。方乐游蹑手蹑脚进了客厅，在沙发上躺下，扯了块毯子盖住肚子，眼睛瞪得溜圆，瞅着天花板。会不会那人知道，丛潇和孙大夫关系是不错的，也知道孙大夫其实也出得起这二十万。
如果是这样，那么……是熟人作案？
方乐游翻了个身，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会不会他也知道……孙大夫可能会立刻报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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