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耘丰没说话，但还是找了个地方坐着。身上的外套，很暖。毛绒绒的内衬，还带着方乐游身上的气味。
混合着烟草与阳光，让人舒服得想闭上眼。在这寒冷的冬夜里，这样不合适的舒适显得格外珍贵。
他看了眼墙上的钟，都快十二点了。
居然都这么晚了。
自从和方乐游半同居以来，他还是真实地有了这样的感受。方乐游很忙。
通宵值班是家常便饭，假期也少得可怜。碰上大事，更是连轴转。周耘丰无不落寞地想，要是当初顺利留院，估计在作息上和方乐游更相配一点。都是一对大忙人。
周耘丰喝了口水，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选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去怀恋一种忙碌的感觉，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一步步陷在庸常的生活里。虽然，方乐游也和他一样，被同样的烦恼困扰着。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同命人。
“没什么想跟我聊的吗？”方乐游坐在电脑前整理文档，觉得周耘丰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的时间有些长了，于是分了点注意力过去，“你这样看我，会让我产生一些非分之想的。”
“你就不能装作看不到啊？”周耘丰笑了下，其实有些困了，又轻轻打了个呵欠。
方乐游笑着看他一眼：“难度很大。”
“本来是有些想说的……”周耘丰盯着杯子里漂浮的枸杞，“看到你就好了。”
方乐游打字的手停了下来：“小周同学，你要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别自己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方乐游本来还想说点别的，但又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提了提：“有些事吧，我们尽力了就好。别给自己添那么多负担，累。”
周耘丰知道，他指的是李婆婆那一家子的事。
方乐游这人，就是过分聪明了，什么都瞒不住他。其实仔细想想，自己虽口头说着不麻烦人家，但心里多少有些依赖，这点他还有自知之明的。
“知道。”周耘丰抱着水杯笑了笑，隔着透明的水杯，看着那一片红似鲜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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