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尽早清醒，也确乎是一件好事。
方乐游站在周医生家楼下，没有亮灯的房间，以及能够吞噬孤独的黑暗。
方乐游按开灯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周耘丰居然在家。
“你不是回老家了？”方乐游诧异，“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医生从电脑屏幕中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方乐游手上：“傍晚……这么多东西，你赶集啊？”
方乐游低头一看，咧嘴笑了：“可不是……我妈非得让我带着。你饿不饿？我热点东西吃。”
“煮点吧，我刚带回一堆东西，冰箱估计都塞不下了。”周耘丰起身，“你妈妈是不是帮你把一个月的伙食都准备了？”
厨房里飘出的香气，让方乐游有了一种飘忽的感觉。
“你这回回去……”他捧着空碗，盯着周医生忙碌的背影，“老家的人……怎么样？”
“你说陈叔？”
周耘丰起锅，声音被浓浓的香气裹着，听起来暖融融的：“身子骨还挺硬朗，天天开店，到点了就去跳广场舞。”
“广场舞？”方乐游乐了，“老头儿爱好挺特别。”
“跳得还挺不错，一帮老太太争着跟他搭档，抢手得不行，想跟他搭档还得摇号呢。得亏他没那个心思，不然破坏人家家庭。”
方乐游眯着眼瞧他：“你现在深受我的影响，都幽默起来了。”
周耘丰看他一眼：“我本来就……”
“你本来就幽默。你是喜剧大师。”方乐游笑着，从兜里摸出个东西，“给你的，新年礼物。”
“……你找着了？”周耘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原本就觉得希望渺茫，再加上最近忙忙碌碌，他都快忘了这回事。
“嗯。”方乐游笑着点点头，“不过……内存的材料都没了，有点可惜。”
“哦……”周耘丰接过手机，手感和之前差不多，屏幕上有些微的划痕，但还是能感觉出不一样的。方乐游一定为了这个手机费了很多心思。其实直接说找不到了就行，但他知道方乐游肯定不愿意这么敷衍。
“谢谢啊。”
“备用手机你干脆也留着吧。”方乐游接着说，“万一哪天救个急什么的，我这边还很多。诺基亚摩托罗拉都有。”
“那都停产了吧。”周耘丰哭笑不得，“是不是准备哪天开个展览啊？”
“是啊。”方乐游夹了个饺子，呼呼吹着，咬了一口，里包了虾仁。隔着氤氲的雾气他望向对方的脸，他不禁微微笑了起来，“周医生，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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