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值得试试！‘司南’已经可以在局部压制帝国的电磁干扰……”
他们并肩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听着参谋室里面的争吵。终于，吴会彦的声音说：“算了，今天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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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钧反应过来，后退，但门已经开了，第一个走出来的是年近六旬的男人。
这是路钧第一次见到吴会彦本人。他少年的时候就听说过“共和国之鹰”——那时候还是“帝国之鹰”的名号，据说吴会彦的勋章能摞起一尺高。但他本人的气质居然意外地很温和，戴传统的眼镜，有一点儒雅，完全不是传说中血战不败的名将。路钧知道吴会彦一定也认出了他的身份——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他胸口挂着身份牌，上面是“机甲部队 二旅”，下面一行是他的军衔和姓名。
吴会彦上下打量他一刻。
“我很抱歉，孩子。”吴会彦说。
路钧汗流浃背。“不，将军，您无需……我和路家断绝关系已经十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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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吴会彦轻轻地说。“谈判……破裂得很难看。帝国把你的机甲代号、通话频段和识别码下发到每一支帝国军队，你和僚机的链接会被彻底屏蔽，同时帝国机甲将优先击落你。”
路钧呆住。
“是帝国军事总指挥，侯爵路长陵亲自下达的命令。”
原来泪腺可以先于意识而发动。路钧几乎是平静地想，哭什么呢？你已经成年那么久了，你早就接受了你那一打私生的兄弟姐妹，接受了小报上数不清的风流韵事，接受了他在这么多年里压根未曾踏足你生母的病房。他后来对你也已经很淡了，只是偶尔还会赞赏你军事学的成绩，之后转头和一个比你还年轻的混血金发模特儿啃在一起。元钧啊，没什么好难过的，那个曾经把幼小的你举过头顶的男人早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是在你心里又死了一次。
吴会彦悲悯地注视着他。“临时停战协议将于今晚十二点失效。”
“请派我上一线。”路钧轻声说。
“不。从明天起，你进指挥部的地下室。”
路钧僵在那里。一屋子的共和国高级将领从他身边次第走过，步伐在走廊中回响，最后跟着的是杨跃军，他负责做会议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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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部要求你暂时上交机甲。”杨跃军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说，似乎路钧是一头随时会暴起的豹子。“识别卡给我。”
路钧不自禁地握紧左腕的钨钢铭牌。
良久，他终于解开腕带扣，递过去。杨跃军转身走向出口，路钧甚至不自觉地追出两步，又停住，回身去看薛莲城，眼神迷茫。
薛莲城仍然抱着花，静静地站着，此时他眉骨秀丽绝伦，眼睫低垂，似乎在想着难言的心事。大捧粉红色的玫瑰开得极热烈，拥在他黑色的军服怀抱里，像是一副中世纪的油画。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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