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高的日子，是颜四四以前没有感觉过的安静。寝室安静，教室安静，连带着偶尔过来观摩她的人也格外内敛起来。
最近人少了许多，不再像之前一样，一堆人把她的位置围的水泄不通。
颜四四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手上的书不断地随着老师的讲解被她翻动着，笔记记得满满。
突然屁股底下有震感传来，颜四四抬头用眼神示意李想不要闹。
李想歉意地吐吐舌头，又用笔骚扰起一旁的苏茜。
颜四四转过身，分出一半精力去关注自己身后的动静。
下课铃一响，憋了一节课的学生飞快地跑出教室。颜四四把书合上，给肖梨让了个位置，李想就已经在拍她的肩膀了。
拜李想所赐，颜四四这几天把民高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了解了个遍。什么民高灭绝啊，什么周启光的白月光啊，统统都是一些学校学生私底下谈资。颜四四试图不受李想侵扰，但无奈敌方太强大，她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只好妥协。
颜四四看着李想，眼神里面都是疑惑。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来看你的女生都少了？”李想压抑住自己的声音，拿书挡住自己的脸，趴在桌上跟颜四四说话。
颜四四想了想：“是挺少。”
“你知道为什么吗？”李想一副“快问我快问我”的急切样，眼中都是兴奋。
“为什么？”
“因为周启光没来学校！好像是去找白月光去了！”李想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但一不小心兴奋过头，只好用更低的声音压住自己的兴奋。
颜四四闻言，看向教室后面。张尧坐在自己位置上睡着觉，旁边的位置空无一人。
颜四四收回自己的眼神，被李想死死盯着的目光吓了一跳，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才缓过神来。
“不来上课很正常。”颜四四替周启光辩解：“说不定是生病。”
“四四，你变了。”李想严肃地说：“换以前，你是理都不理，看一眼就回头的。”
颜四四无言以对，想辩驳也找不到借口去辩驳。难不成说她相信周启光不会是那种因为一个人就逃离世界的人？还是说让她跟李想说周启光是个好人？这些话怎么说她都觉得很别扭。最后只好什么都不说，就沉默以对。
苏茜听了半天还以为李想嘴里能说出一些天大的秘密，结果净是一堆鸡毛蒜皮的事情。
“你要是把你收集信息的能力用在学习上，你就不会是吊车尾了。”苏茜嘴上在损李想，手却很诚恳地帮李想从书包里拿出水杯拧开递到李想嘴巴前，“世界上发生的事情那么多，你少关心一点，你的时间就多一点，学习也就会好一点。”
李想喝着水，听到这话，瞪了苏茜一眼：“跟个老妈子似的。”
苏茜也不生气，看着她喝完水才说话：“我是老妈子，你是小孩子，从没见过一个人这么不要脸说自己小的。”
说完，给颜四四递过去自己刚刚从李想包里拿出来的零食：“吃吃看。”
“那是我的！”李想瞪苏茜。
“是你的，你买了不就是拿来吃的？别太贪吃，长胖了你就只能爬着出教室了。”
“为什么要爬着？”
颜四四也侧头看着苏茜。
“因为你又胖又矮，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在地上爬的。”
李想一书砸到苏茜的手上去，换来颜四四无声地笑。
清镇九月份的天很是晴朗，完全没有夏季的潮湿，空气清清爽爽的，没有一点黏糊劲。
周启光没有找地方住，他一下火车便直奔清镇七天山下。
七天山的红叶早就已经布满半山，鲜红艳丽的颜色把中间的寺庙拥得紧紧的。庙里有人在烧香，半山上飘着缕缕烟雾。
山下是来来往往的小商贩，大多都是卖些香火纸钱。有人坐着小三轮在一众小贩中穿行而过，三轮上堆满了红烛。
“阿姨，您知道这是哪儿吗？”周启光拿着手机上的地址问了问正在摆摊的商贩。
其他人闲着没事儿就往这边看过来，见是这么个漂亮的小伙子都来瞧他的手机屏幕。
“这是附近的网吧嘞！”一个中年妇女叫道：“小伙子哦，你要好好学习，网吧你可不能去！”说着就上手，准备去拉周启光。
周启光不着痕迹地躲过妇女的手，向大家说了声谢谢，就往她们指的方向走去。
网吧在七天山脚下一栋居民楼的角落里，落了灰尘的招牌已经看不清楚字样，只在最后隐约有“网吧”字样。
周启光对了一下别人给他发的照片，再三确认地方，才四处找入口。
“你是哪儿来的？”一个女生从楼上的窗子里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他。
“我来找人。”周启光抬头，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女生没说话，把窗子关上，不到几秒钟，她就从楼里出来站在周启光面前。
周启光这才看清楚了女生的样子。身材高挑，红唇，杏眼，粉颊，头发卷成了个好看的波浪披在身后。手上拿着跟没有点燃的香烟，指甲是鲜艳的血色。她抬眸看了看周启光，眼神里满是风情。
这张脸，周启光是见过的，就在刚刚的照片上。
“你是......段思淼？”
太不像了。他在内心里面否定自己的想法。怎么会有人跟小的时候差别这么大？
脑海里面闪过一双清澈的双眼，但很快又被她从自己的脑海里排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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