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趴在屋檐上每一根毛都被晒得清晰蓬松,一双碧绿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条缝。他伸出前爪伸了个懒腰,他歪着头往下看就能看到姜之烨。一边晒太阳一边观察姜之烨工作。
青竹院中姜之烨端正地站在庭院中,为啥不坐着?
他让人打造的椅子还没坐好。这里也没个摇椅他总不能跪坐着吧?那太没气势了。姜之烨突然想到这椅子越做越高也显得人地位高,现在人一跪最多就比跪坐的人低三个头的距离,以后那可是一跪头就到人家脚脖子了。还真是有点像是以后的趋势,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郎主我是被冤枉的,我这些年尽心尽力照管庄子中的事务!郎主请明察啊!”此刻郭焱就头就快到姜之烨的脚脖子了。他撕心裂肺的喊声让姜之烨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挣脱了出来。
郭焱被姜之烨手下的私兵死死按住,姜之烨在小圆子的扶持下缓慢地踱步。
“冤枉?这暗账都放在这了,你当老夫真的老糊涂了?”姜之烨干枯的手指指向案几上的书册。这玩意上面还带着几根猫毛,白乐看了眼账本,这猫的身体什么都好就是就是那东西不方便。
“行了把人绑了扔到去好了,他家中的人也一并扔了。我们张家养不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姜之烨摆了摆手,他倒是想送官但这人被送了官估计地方官会为了讨好张家打杀了这人。
白乐甩了甩尾巴对于姜之烨这种心心慈手软很看不上。
“郎主我!”
私兵听了吩咐把人嘴给堵了将人提了出去。
透过院子的高墙似乎还能听到女人的抽噎声,姜之烨已经让庄子上的人打造一批胡床和椅子,但现在庄子上的胡凳都是下人用的,姜之烨不能抢过来用吧。想到这里姜之烨长叹了一口气。
“郎主你不必忧心,换个客卿便是了。”湖兰见姜之烨叹气就轻声劝道,姜之烨一愣才发现湖兰误会了,姜之烨说道:“你让人去请些儒学人士,在别院先好好养着。”
前朝对于儒家经典过度解读,现在的人虽然会学但治学的人反而少了。
湖兰也没什么大反应,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朝着姜之烨行了个礼说道:“奴婢立即命人去办。”
“算了还是不用了。”姜之烨转念一想说道:“让小圆子去办吧。”也得给这小孩找点事干,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比自己还清闲。小圆子突然被叫到还有些发懵,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姜之烨说了什么。
“好。”小圆子挠了挠脖子,祖父好像从来没给过他差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小圆子有点兴奋他觉得自己一定得好好办,可是这吴郡周围有那些学士他还真不清楚。
湖兰朝着小圆子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小圆子悄悄地点了点头。
姜之烨装作没看到,屋顶上的白乐轻跃几下跳到了姜之烨的肩头。白乐的尾巴跨过姜之烨的肩头,感觉就像是用尾巴把姜之烨圈了起来。
“晒完太阳了?”姜之烨摸了摸白乐暖烘烘的皮毛说道:“走了吃饭去。”
另一边的徐诠正在坟地锄草。
此刻的徐诠一身短打褐衣与平时的名士做派完全不同,比起宽大的衣衫他现在穿的衣服虽然很是粗陋,却完全将徐诠精瘦挺拔的身姿体现了出来。做名士时看着弱不胜衣,现在看着却像是个武夫。他弯着腰将墓外周围的杂草一一铲除。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渐渐加重的脚步声,徐诠动作一顿随后继续用手中的铁锄翻土,将那些新长出来的嫩草翻到土地下,好像没听到有人过来似的。
“有人来了!”小八兴奋的在徐诠脑中喊着,在这里住着小八都好几天没见到活人了!
“徐郎君。”身后的人先出了声。
徐诠这才站直了身体,他一手撑着铁锄木棍转身看向身后来人,“姚坚?姚先生许久不见。”
“是许久不见,已经过去十三年了。”那个被叫做姚坚的人是个黑瘦的中年人,看起来一身煞气。
“想当年姚郎君在北方结坞抗敌,现在却成了流民帅。”徐诠这才看了他一眼,“您今日来所为何意啊?”流民势力分布极广,势力分散朝廷态度也十分含混。那些不愿意南逃的人就聚集在一起结成坞以免受胡人劫掠。
说起来这流民帅实在是一种不该存在的事物,南迁时许多人成了流民。那些没有私兵的流民不仅会受到士兵抢掠,更会被士族的私兵抢劫。这么下去不少流民只能是惨死他乡。而流民们不可能坐以待毙,只好是相互照应。渐渐的那些流民就形成了一股军事势力。这些流民都是见过血拼过命的人。战力不低,至少比现在的军户要好得多。
连朝廷都不敢动用这些人,只能是简单的进行统帅,其实根本不能被朝廷所用,而这些人竟然主动来找他。
“徐公子,我今日来是来投诚的。”那个黑瘦的中年人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
徐诠微微一笑,“找我?投诚?”他没想到这些人找来的这么快。
这些人不是不能用,只是怕用不好。
而徐诠什么都不害怕,他只是害怕自己无法完成祖父的心愿。所以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只是要好好筹谋。
“是,现在朝廷想要收编我部。”姚坚很是平静地说道:“秋日干燥有一些人聚在湖边芦苇中勉励生存,刘家放了把火把人弄了出来。”
“你与我说这些?何意?我还当您是来祭拜祖父。现在我万事不理会,你与我说怕是找错人了。”徐诠没看他继续锄草,这墓本有人照料不过现在徐诠更愿意自己动手。
那姚坚轻笑了一声,“若徐郎君无意我怕是入不了这儿了。”
“这话说的,同乡姚郎君自然可以拜祭。”徐诠却是完全不接腔,“至于其他俗事那要等我守完孝,或许我会愿与你叙旧。”
姚坚见他不愿插手神情中也有些疲惫,“既如此,我只能祭徐大儒一杯水酒了。”
他解下腰间的水囊在徐大儒的目前撒酒祭奠,他神情肃穆朝着墓行了礼。
转身要走之时徐诠开口道:“刘家想要收编不是时候,现在势力纷乱且未有大乱,其他士族不会坐看他行事。你只管回去坐山观虎斗便是。”
“你?”姚坚脚步一顿,锐利的眼神直射向徐诠,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震惊。
“不送!”徐诠说完扛起锄头朝着自己的茅屋走去,只看那背影就说不出的潇洒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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