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中,开始有人发声了。
“我们看到了啊,这碗上这不是有包浆嘛!”
“对啊!很清楚嘛!”
徐晨风摇摇头:“没错,这碗上确实有包浆,但是却并不是岁月的包浆,怎么说呢?这上面的包浆够旧,却不够亮。”
徐晨风又拿着碗在围观人群的边上走了一圈,让大家看清楚。
“手中把玩形成的包浆是有光泽的,也很滑,但大家看这上面,黑漆漆的,还很粗糙。”
徐晨风继续说,“显然,这件青釉刻花碗是刚出锅的,还热乎着,手艺人呢,急着要卖,自然就不想用太耗时间的办法去做旧,所以使用了浸和染的方法,将毛料粘在了上面,让人觉得这就是包浆。”
摊主听了,面色又是一凝,大声喊:“小子,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徐晨风微微一笑:
“这位老板,有理不在声高,这次我就给你上一课,要想蒙人,那得下功夫,不能急于求成。”
徐晨风说到这里,看到围观群众有个人拿着矿泉水,便招了招手,“把水给我。”
那个人本来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表哥吹牛批,一时没反应过来,徐晨风又说了一声,他才傻呆呆地将矿泉水递了过去。
“这种做旧的方法图的是一个快字,但可经不起查验,它最怕什么呢?”
徐晨风说着,将水倒在古碗的侧面。然后,用力擦了几下。
只见那只古碗的一侧,居然变得油光陈亮的,跟超市里卖得青瓷碗差不多。
围观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很明显,这是个赝品无疑了。
其实,李天阳心里也明白,这人群之中肯定有这黑心摊主的同伴,混在里面乱带节奏。所以,李天阳才用这样的办法,让他们彻底哑口无言。
“大家看清楚了没?这就是刚出炉的新货,古董行当里就叫‘贼光’,看看这浮躁的色调,简直就是赝品中的赝品。”
证据面前,围观群众现在是一边倒的支持徐晨风了。
“太缺德了,弄个赝品还想当成真品讹钱。”
“看把人小女孩欺负的,真不是东西!”
“以后谁还敢买你的东西!?有这么坑人的嘛!”
这回,轮到摊主手足无措了。
徐晨风笑着说:“老板,请吧,该道歉道歉。”
摊主一咬牙:“行,愿赌服输!小姑娘,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每一次“对不起”,摊主都稍微鞠个躬,看起来也还算诚心。
小女孩也不哭了,反倒甜甜地笑了起来,仰着头对徐晨风说:“谢谢你,叔叔。”
小女孩的母亲也过来真诚地道谢,徐晨风倒也不居功,直说是举手之劳。
当小女孩母女俩要走的时候,徐晨风让他们等等,掏出一张百元软民币递给摊主。
“你这碗其实烧得不错,当作艺术品卖也合适。”
摊主倒有点尴尬了,接过了钱。
徐晨风将那只青瓷碗递给小女孩:“做个纪念吧。”
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事情也完全解决了,围观群众们自然就散了。
徐晨风转身离开,继续逛地摊去了,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个人。
那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男的大概有五十来岁的样子,但是腰板很直,目光炯炯,精神矍铄,一点老态都没有。
特别是在他手上,还带有极明显的学究之气,跟电视上某些名家学者似的。
而那位女孩,则年轻得多,很可能二十岁都不到。
女孩长发披肩,脸长得精致极了,但表情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也就是这样的表情,让她周身散发着独特的气质,就像一朵冷艳的玫瑰。
之所以说女孩是一朵玫瑰花,是因为她身穿鲜红色的衣裙。
身材不矮,有一米六八左右,就连脚上穿的也是一双红色的鞋子。
此时,那位老人看着徐晨风的背影说:“那个小伙子真不错,确实是个行家。”
“行家?”红衣女孩淡淡地应道,“这么年轻,不应该懂得这些的,会不会是蒙到的?”
老人呵呵地摇了摇头:“那可真不可能,他说的那一番话,确实是实打实的古玩品鉴的语言,而且话中还带着很多名词术语,外行人是说不出来这些的。”
女孩“嗯”了一声,便不再接这个话题了。
“爷爷,咱们回去吧,一会儿还有事呢。”
“好,回去。”
说完,这一老一少便消失在了古玩市场的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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