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儿哥,你怎么啦?”
走得好好的秦开,突然发现徐旦不走了,回头一瞅,只见他满脸悲伤欲绝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嗯,没啥事儿,就是有点想念爷爷了。”自从爷爷去世后,徐旦都很少流泪了。
“都怪我,不该提起旧事的,对不起。”秦开很是自责地说道。
“怎么会怪你呢,小老弟。”徐旦宽慰道,“我很感激你呢,又让我想起爷爷那音容笑貌了,让我感觉到,其实爷爷一直待在我身边,一直与我同在。”
“爷爷去世后,被痛苦所包围的我最终学会了逃避,选择了遗忘,如此便可以忘去所有痛苦,没心没肺地活着。”
徐旦徐徐地说着,“人都是有感情的,怎么可以一直遗忘,应该带着这份记忆,一直陪着自己,激励自己,更好地活着。”
“蛋儿哥,你说的好深奥呢,咱们是孩子哎,不就应该没心没肺的麽?”秦开没有经历过,自然很难体会到徐旦话语中的深意。
“额……”
好好的一番感情酝酿,竟然全被秦开这句话给破了,徐旦好是无语,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悲伤也随之消散不少。
是的呢,小孩子哎,要那么多烦恼干嘛。
没心没肺、开开心心地活着,不就挺好麽?
“小老弟,但愿你可以一直如此无忧无虑。”徐旦祝福道,尽管知道这是一个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仍希望这痛苦尽量来的晚一些。
等长大了,学会了承担,也许那时候更容易接受痛苦吧。
那时候会如何,等长大了再说吧!
……
“咦?西瓜!”
秦开突然精神一震,嘟囔了一句,接着紧了紧徐旦的右手,一个眼色瞟向徐旦,“是熟人麽?”
收回思绪的徐旦顿时了然,望了望不远处的西瓜铺,回了一个眼色,“有点像……”
“那走吧!”
俩人装模作样地随着人流往前方移去。
“好险!”远离卖西瓜的铺子后,俩人都松了一口气。
想起在前俩天,自己竟然跟着徐旦一起去偷西瓜,秦开至今仍是有些心虚和郁闷。
大中午,炎阳高照,异常火热,一路匍匐前进,小心翼翼地摸进瓜地,好不容易才顺出来俩西瓜,竟然还是半生不熟的,一点都不甜。
想想当时徐旦很是意气风发的那句话:“我吃西瓜,还需要去买麽?”
本来秦开想掏钱去买的,结果鬼使神差下,竟与他一起偷去了。
幸好秦开尝了尝不甜后,就没多吃,而徐旦就不是太走运了,吃多了不熟的西瓜,晚上肚子疼,拉肚子拉了好久。
“这边的水果铺子也不逛了吧?”徐旦弱弱地说道。
“啥?”
正陷入回忆的秦开还没听清楚,就被徐旦拉着往前走去。
瞅了瞅旁边的铺子,秦开也了然了,又是一些无辜的冤家。
二人又进入一堆人群中后,发现竟然是个手艺人的铺子。
摆了满满的货物,有竹凳、扁担、箩筐、簸箕、竹篮、竹篓……
买的人蛮多的,有的坐竹凳上试了试,感受一下是否合适;有的拿起竹篮,颠了颠,看看是否趁手……
集市南边尽头处便是活物交易了。
马、羊、毛驴、骡子都被分开绑在一颗颗树上,旁边则是站着相互交易的人。
一个个都是俩手相握,衣袖相遮,也看不出到底谈的啥价格。
只见有的喜笑颜开,有的愁眉不展……不一而足。
“回家喽!”早已有些兴致不高了的秦开,吐了一口气,说道。
“嗯嗯,回家!”没有吃到预期中的糖葫芦,徐旦也有些闷闷的。
绕过卖水果的铺子,跟铁匠李爷爷打了个招呼,二人又回到了小茶铺。
此时的阳光已经相当燥热了,树叶都耷拉着脑袋。
小茶铺里面,人还蛮多的。
又掏了一文钱买了两大碗茶水,二人就坐在石头上歇息起来,不急不慢地喝着。
取下小包裹,拿出里面剩下的馒头和糕点,二人你一个我一个地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秦开把小包裹折叠起来,收入袖中。
“小老弟,你先歇会儿,我去树上折几根细树枝来,做俩小帽子。”瞅了瞅天上的烈日,徐旦对秦开吩咐道。
“嗯嗯!”坐得都不想起身的秦开立马回应道。
当徐旦拿回细树枝的时候,秦开已经有些犯困了,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一眨也不眨。
也没推醒秦开,徐旦就开始一点一点地弯着细树枝,来回扭了数次,把树枝折得失去了脆性,变得柔韧起来,才开始编制成俩个圆环形的小帽子。
戴头上试了试各自的大小,微微调了调,又找了些茅草,修饰了下顶部,叫醒正在打盹的秦开,一人一个戴着。
该回家了!
烈日炎炎,万物都变得无精打采了。
来时还算轻松的路,此时却是变得异样漫长难走。一路上走走停停许多次了,感受着灼心的烈日,秦开又不禁有些怀念黑夜了。
又行了不知多少里地,秦开有些撑不住了,躲在灌木下,仍感觉头昏沉沉的,口干舌燥,浑身困乏,脚底也是又困又疼。
“蛋儿哥,我有些走不动了!”秦开很是疲惫地说道。
“我背着你走吧!”瞅着秦开浑浑噩噩的样子,徐旦继续说道,“这时候的烈日只会越来越热,停下来只会更糟糕。”
“蛋儿哥!”秦开有些感动,又有些难受,声音颤颤地喊道。
“别废话了,快上来,趁你还有些清醒,多走一点路。”徐旦蹲到秦开身旁,催促道。
“嗯!”秦开细声应着,然后双手环着徐旦的脖子,身子伏在徐旦的背上。
双手抄起秦开的俩膝盖窝,徐旦缓缓站了起来,掂了掂,感觉还可以,就开始往前走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距离更是短了,徐旦浑身都湿透了。
“咦?马叫声?”迷迷糊糊的秦开,清醒了些许,虚弱地问道,“蛋儿哥,你听到了麽?”
“幻觉麽?”头也有些昏昏的徐旦,停下脚步,稳了稳心神。
“有马车声呢。”徐旦有些确信了。
“爷爷!”秦开突然一阵心血来潮,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哎!……”迷迷糊糊的秦开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回应道,心中绷着的一根弦为之一松,彻底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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