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集市
集市坐落于一大片枝叶繁茂的杨树林中,林中杂草落叶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片林地占地极广,集市也才占了大约三分之一。
林地北边紧挨一处山坡,坡脚则是一座小小的土地庙,以两块石头为壁,一块为顶,里面供着土地爷、土地奶奶。
顶石上只是简简单单地刻着“土地庙”,左右壁石上则刻有一副对联:“土能生万物,地可发千祥。”
集市边沿离土地庙大约有一里地左右,其边一棵大树的树枝上,挂了一张看起来有模有样的招牌布,布上绣有一个大大的“茶”字,正迎风招展。
这座简陋的小茶铺子,是由四棵大树围成,四树中间则张了一块大大的麻布,以作遮阳所用。
其间地面打扫得一尘不染,其中布局着不知摊主从哪里搬来的大小不一的石头,以供歇脚。
烧水所用的大铁锅则是很有讲究地立在棚外右侧,是用石头围了个简易台子架着。
锅上正冒着白色水蒸气,其上有一大木盖子盖着,盖子上则放着一勺子,其下则有一根木柴,在维持着火苗不断。
大锅旁边则是两个装满水的大木桶,桶旁则放着一扁担。
棚边与锅相邻的地方则放了一长条木板,其下由俩个相对平整的石头担着,上面则是放着三大碗茶水,水中浮着几片茶叶。
棚内有一对夫妇和一男童,正在歇脚,看他们脚边所放的物件,估计是有目的地来集市购买,结束很快,这茶喝完,他们应该就要回家去了吧。
“两位小哥儿,里面请!”秦开和徐旦刚在棚口驻足,就被茶铺主人热情地迎了进去。
“掌柜的,你这茶水,咋个卖法?”进来后,徐旦就顺势问道。
“承蒙惠顾,两大碗一文钱。”茶铺主人爽快地答道。
徐旦略作沉吟,偷偷瞅了下旁边正喝茶的三人,见他们毫无意外的表情,就脱口说道:“那就来两大碗吧!”
说完就拉着秦开,走向放着茶水的木板旁,于碗面试了试热度,拿起一碗,顺手递给秦开。
“已经放有一会儿了,放心喝就是了。”茶铺主人好心提醒道。
“好的!”徐旦随口应着,也拿起一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这一大早上,走了不知道多少里的路程,就只是吃了一个馒头跟几个糕点,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徐旦早就渴得口干舌燥了。
“你不喝了麽?”一大碗茶水下肚,见秦开还剩下半碗没喝,徐旦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已经养成一个习惯了,每天早上起来就需要喝点白开水,所以,父母就找人给我制了一个小型的硬木茶壶桶,找你之前,早都喝过了。”
秦开解释完,瞅了瞅徐旦,继续说道,“看你眼馋的样子,剩下的归你了。”
徐旦也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把茶碗递给徐旦后,秦开就从袖口摸出一文钱来,递给了茶铺主人。
等到徐旦喝完,秦开就急不可耐地拉着徐旦步入人流,走向下一个铺子。
路过几个卖鸡鸭鹅蛋的铺子,瞅着几个老农殷切又期待的眼神,秦开也略感无奈,自己没法带回去呢,况且爷爷没在,也不知道家中是否需要。
瞅着一篮篮蛋蛋,秦开也有些淡淡的忧伤,想他们辛辛苦苦担了这么远,也不知道是否可以卖完。
暗自神伤期间,秦开又被徐旦拉入一个人群中。
这是个卖铁器的铺子,地面的麻布上,满满都是各种铁器,有镰刀、锅铲、剪刀、泡钉、门插及马掌等等,种类繁多,数目也不少。
铺子里面有一老头,正叼着一杆老烟袋,眯着眼,悠闲自得地吞云吐雾,其旁边则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来回地跑着,回应着买家。
“李大爷,你咋也在摆摊子了?”一看见老头,秦开就满心欢喜地转过铺在地上麻布,近身喊道。
“啊!哎呦……”正假寐的李老头一个激灵,吓得往后倒去。
此时徐旦刚好过来,见状,眼疾手快,连忙扶住李老头。
“小秦开,是你这个调皮的小猴头啊!”差点被送走的李老头,稳了稳心神,举起烟杆,抽向秦开的小屁股。
秦开自知理亏,也没躲闪,准备让李老头打了,出出气。
见状,李老头也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随口问道:“就你俩?你爷爷也来了?”
“没有啦,爷爷那么懒散,我都没有喊他呢,在桌上留了一张小纸条,就跟徐旦一块过来了。”秦开略显得意地说着。
“李大爷,你还好吧!”本来想当个透明人的徐旦,见躲不过去了,只好恭恭敬敬地说道。
“你俩兔崽子,这么远的路,胆儿都挺肥啊!”李老头抽了口烟,又缓缓吐了出去。
“尤其你,小秦开,长本事儿了,都敢偷溜出来赶集了……”
本来说着严厉又透着关怀的话语,谁知隔了一会儿,李老头竟然独自乐呵起来。
“一想起来秦老头着急的样子,我就感觉到浑身舒畅,哈哈……”
“这都已经出来了,等到时候回家再说吧,李爷爷,我们逛别处去了“
话音未落,秦开就拉着徐旦逃之夭夭了。
接着,二人又陆续经过了几个不咋感兴趣的铺子。
有卖粗布和麻布的,有卖皮革的,有卖醋和酱料的,有卖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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