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千抱着阿浪,借着人群钻来钻去,瘦小的身体倒也机敏,有些弯腰的动作看过去和阿浪平时奔跑的模样很像。
跑了十几米甩开包子店小哥,苏小千回头吐了吐舌头,怀里阿浪叼着两个比脸还大的包子。苏小千拿走一个,边走边吃。
“阿浪,你说我哪里奇怪吗?怎么他们老盯着我?”
苏小千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袄子,原本鲜红的花色已经被各种污渍遮住。
再看看脚上的靴子,俨然已经破了洞,左右脚两根小小的脚趾头戳在洞口。
又看了看怀里打了个饱嗝的阿浪,原本纯白的毛早变得脏兮兮。
苏小千皱眉:“阿浪,肯定是你太脏了,太臭了。”
怀里的阿浪若能听懂意思必然会喊冤,明明是你自己太脏了。
苏小千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介怀自己身上这身脏衣服的,拉了个路人问成衣铺在哪,又顺着那人说的找到了开在街角的一家衣铺。
那路人许是知道苏小千身上并无多少家当,指的这家衣铺寒酸的很,周围门可罗雀,木门也已经咯吱作响。
“有人吗?”
衣铺里挂着几件素色麻衣,款式不多,那针脚却是很牢固。
苏小千转了一下,看中一件浅红的窄袖女装,倒不是她很喜欢,整个衣铺只有这一件是有颜色的。
她个子太小,衣铺入口有个柜台,她跳了跳,又喊了一声:“有人吗?”
开店的是个老嬷嬷,慢悠悠扶着拐杖走出来,苏小千指着那件女装问:“嬷嬷这件多少钱?”
老嬷嬷凑近看了看,说:“这个呀,二十五文钱。”
二十五文钱苏小千低下头,一个包子三文钱,三文钱她都吃不起,还要靠阿浪去抢给她吃。
那老嬷嬷见苏小千可怜巴巴得不吱声了,便知道她是买不起,又见她个子瘦瘦小小,脸上虽然脏但看着还是乖巧可爱,特别是一双眼睛乌黑发亮,甚是讨喜,心中一软。
便举着拐杖把那件衣服取了下来,塞给苏小千。
“乖娃儿,先试试吧。”
苏小千回神,连连摆手:“不不,嬷嬷我身上没钱。不试了吧。”
老嬷嬷闻言,道:“这衣服嬷嬷送你了,快换上吧。”
苏小千迟疑,接过那身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倒是合身,在老嬷嬷和蔼的劝导下苏小千便开心的钻到柜台后面去把衣服换了。等她换好衣服再站出来看起来比开头精神多了,只是离了袄子怪冷的,苏小千只得抱紧了阿浪取暖。
“阿嬷您人真好,可是我真的没有钱……”
老嬷嬷摸了摸苏小千的脑袋,叹了口气:“这衣服算嬷嬷送你了,可怜的娃子哟。”
苏小千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子,从包袱里翻出来一个小瓶子塞到老人手里。
“阿嬷您常年穿针引线太伤眼睛,这药你每日兑清水滴眼,可明目清神。”
又于头顶抽出那支金簪,从头部轻轻一拉,那金簪外壳分为两节里面是数百枚长度不一的银针。
那老嬷嬷手里拿着那小瓶子,还没反应过来。
苏小千在小铺子里转了转,末了拖出一个小矮凳,爬上去冲发愣的老嬷嬷道:“别动。”
话毕,小手双指在那半截金簪露出的银针尾部眯着眼捻来捻去,随意取出三枚银针也没仔细看她有什么动作,老嬷嬷哎哟一声。
“嬷嬷感觉如何?”
老嬷嬷感觉脖子肩颈部突然被什么东西刺入,疼是不疼,就是不消片刻便酸胀无比。
“胀,胀的很。”如实答道。
苏小千将扎在老人脖子上的一枚针单手一提,遂换了个穴道细细捻进皮肉,如此几枚针轮流一番,苏小千收了银针蹦下矮凳。
“阿嬷在动动脖子肩膀走走路看看呢?”
老嬷嬷迷茫得动了动肩膀,歪歪脑袋,扶着拐杖走了两步,忽然发现自己原本因为经常低头的驼背似乎好了些,脖子也不酸了,再想起手里这小瓶子,老嬷嬷拔了塞子闻了闻,只觉一股竹香味夹杂着清凉扑鼻而来。
老嬷嬷讲话有些颤抖:“娃子,你是大夫?这么小年纪,了不起呀。”
那小瓶子的药虽然还没按照苏小千说的去试,但光是苏小千随手几下针扎已经让老嬷嬷惊讶无比,见苏小千脚上穿着个破鞋子还露着脚趾头,老人硬是把做给自己孙女的绣花鞋拿出来送了她。
苏小千穿着新鞋心情好的不得了,来回蹦了几步,忽然转身问老人。
“阿嬷,这关城附近可有草木繁盛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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