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松开手，翻身撑着床板，低头唤黎楚，“楚楚。”
黎楚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沈衍听不到，但两人离的近，她能感觉到黎楚的呼吸变动。她低头，轻轻贴住那两片唇瓣，第一次尝到了他嘴里的味道，心里为之一颤。
呼吸被堵住，黎楚这才皱眉醒来，被动的接受沈衍的亲近。他抬手，掌根抵着沈衍的肩膀看她，眸子茫然迷糊。
他难得不清醒的状态将沈衍看乐了，心里不由软成一团，开口唤他，“楚楚。”
沈衍声音又低又哑，跟平日里完全不同。“楚楚”二字，急促嘶哑。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像是搔在黎楚心尖最敏感的那处上，惹的他头皮发麻心脏缩紧。
外头银光闪过，映的窗户一亮，恍若白昼，下一刻雷声突至。闷雷像是落在窗边，酝酿了一下午的暴雨，终于来了。
雨哗啦哗啦的下，落在屋顶，落在窗边，落在院子里，整个世界似乎只有急促嘈杂的雨声，再无其他。
黎楚紧张局促极了，饶是看过避火图也抵不过真枪实战时的被动茫然，他不懂，沈衍更是新手，两个人磕磕碰碰的。
雨声嘈杂足以掩盖一切，黎楚这才敢不咬着唇，手指掐了沈衍一把，示意疼。
……
一夜大雨，第二日空气格外清新。
黎楚睡了个懒觉，玉帘要喊他的时候被沈衍拦住了，说昨夜他没睡好。
玉帘一想昨天前半夜的闷热跟后半夜扰人的大雨，颇为理解的点点头。他吃罢早饭收拾完东西后，就坐在门口纳鞋底，等着黎楚自然醒，饭给他温在了锅里，填了根木头细细的火烧着，倒是不怕凉。
明天阿巧出嫁，今日巧家就忙活了起来。村里嫁儿子摆酒宴一般只吃当天中午那一顿，但所有的东西提前都要准备好。
昨夜大雨刚过，外头一片泥泞。巧母感叹自己日子选的好，今个晴了一天，明日这路上的水都被蒸干了，铁定好走。
沈衍今天没去县里，而是留下来给巧家搭把手，贴喜字摆桌椅，中午跟村里同来帮忙的人在巧家吃饭，就没回去。
黎楚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外头一片大亮。他抬手掐了下太阳穴，觉得这一觉睡的格外昏沉。
看着自己露在毯子外珠玉色的小臂，黎楚怔了一瞬，昨天夜里的一幕幕慢慢回笼。喘息声掺杂着雨声，分不清是痛还是乐的复杂感觉，都让他默默红了脸，掌心顺势往下遮住眼睛，嘴角慢吞吞的牵起一抹清浅的笑。
晚上沈衍回来的有些晚，她忙了一天，因着就她年轻，干的都是最粗重的活。回去的时候比插.了一天的秧都显得疲惫。
黎楚见她回来耳廓不由泛红，本来没好意思同她说话的，但是看沈衍面露疲惫不由皱了皱眉，觉得先前收的那篮子鸡蛋真不是白拿的，巧母怎么就那么舍得使唤她干活。
沈衍瞧见了黎楚眼里不自觉带着笑，满脸疲惫一扫而空，低头轻轻在他眉心碰了碰，柔声唤他，“楚楚。”
声音黏糊，听的黎楚脸红。
沈衍跟黎楚说明日一同去阿巧家吃饭，他来了沈家村后就没怎么出过门跟人打过交道，别在家里闷坏了。
黎楚想着沈衍跟巧家走的亲近，明日阿巧出嫁，他的确该出去看看。
提起阿巧黎楚今日还同玉帘说呢，说许是他来的时间短，没见两家走动的太频繁，更是没见过阿巧，否则的话自己定然送他一套首饰，算是替沈衍充了脸面。
如今黎楚跟阿巧没交集，他若是突然送礼不合适，只能作罢。
第二日早上沈衍起的早，昨晚因为太累两人就没折腾，黎楚今天也没再贪睡。
沈衍终于舍得将黎楚之前给自己做的那身衣服拿出来穿上，整个人精神奕奕的，眉眼温柔神采飞扬。
当初做衣服时，黎楚印象里最深的还是刚成亲那日沈衍一身红衣的样子。她温柔，配暖色的衣服更合气质，所以就给她做了身红棕色的衣服。
黎楚笑，为了配合她，今日特意挑出平时极少穿的橘红色薄衫，里面搭着秀着暗纹的白色锦袍，瞧着和她倒也般配。
沈衍推着黎楚去的，奈何她今日忙，没办法陪他。黎楚见那边有人来催促，便仰头同她说，“有玉帘呢，别担心。”
沈衍离开后，玉帘推着黎楚在巧家四周逛逛。村里就他一个坐着轮椅的新面孔，所以都知道他是谁，一时间不管男女都盯着他打量，目光毫不避讳。
黎楚起初还有些不适应，随后一想罢了，随他们看去吧。
晌午前盛景来接阿巧，玉帘好奇的紧，推着黎楚上前去看热闹，谁知道却听了个大八卦。
沈衍原来跟阿巧曾经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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