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不需要。
她本能地想拒绝，还未张口，腰上一痛。
桑叶毫不留情地掐了她一把，将她拒绝的话堵在口中：“那就麻烦向先生了。流舒，到学校后给我个电话。”说完还轻推了她一把，简直恨不得直接将她怼向东阳怀里。
杨流舒无语至极，忍着腰上的痛，仍在做最后的抵抗：“其实不用，我……”
“走吧。”他完全不给她再发表意见的机会，率先往门边走，又停在门边等她。
其他人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神色各异。
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做都是尴尬，还不如立即离开。
她跟桑叶打了声招呼，抱起羽绒外套，匆匆跟了过去。
出了包间，温度立即降下去不少，他的大衣却一直挂在臂弯处，并没有要穿上的意思。
杨流舒觉得冷，默不作声地穿起外套。
向东阳骤然停下。
她刚穿好一只袖子，另一只手正准备往袖中塞，看到他停下来，手上的动作一顿，愣怔地看着他。
“先穿好。”他说。
她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低下头默默地将手臂塞入袖中，又拉好拉链，再将卷到领口的头发拨出来。
“好了。”她仰头看着他，尽力微笑着。
他点了下头：“走吧。”
他看着她穿外套，自己仍然没有穿上大衣的打算，她看着他身上那层单薄的衬衣，心中好奇：难道不冷？
只是不好意思问。
没走几步，他忽然开口：“还记不记得我？”
太突然的问话，她轻轻地“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他看了她一眼，略微有一点疑惑：“我这几年，应该变化不大吧？”
她这时才醒过神，于是更加惊讶。
他竟然还记得她？
不是说贵人多忘事吗？
“倒是你，真长大了。以前好像只到我这里，对吧？”他伸手在自己肩头最低处比划了一下，“怎么样，想起来没有？”
这话反过来问还差不多。
她有点窘，不自觉咬了下嘴唇，点头：“记得的。向……叔叔。”
向东阳又露出上次那种表情，微微笑了笑：“叔叔？我有个弟弟，也在这边上学，高二。”
意思就是他弟弟比她还要小，他算哪门子叔叔？
尴尬死了。
她被羞到了，垂下眼皮不敢再看他。
“不过听着听着就习惯了。”他又说，声音里竟然有一点笑意，“嗯，你叫，比较好听。”
……这话听起来，简直像是调戏。
她面上一热，更不敢看他。
同时想到另一个问题，他最后那句，怎么好像有点在比较的意味？
到了他的车边，司机帮她打开车门，他的手挡在车门顶部，等她坐进去，亲手阖上，绕到另一边上车，将大衣搭到副驾驶的椅背上，同时报了她学校的地址。
刚才席间表姐提过一次，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
她不知道是他有心，还是单纯记忆力好。
就好像隔了好几年，他竟然还记得萍水相逢的她，也不知是怎么记住的。
可是再怎么说，他对她来说，也只是第二次见面，仍然非常陌生。相比于他坐在那里的随意，杨流一直十分拘谨。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她才明白他不穿大衣的原因。
因为车内很热，尤其是因为安静，更是有一种凝重压迫感，也更加地热。
再一看前面的司机，也只是单薄的西装，并没有穿厚外套。
看来是他习惯了这个温度。
她悄悄地将拉链往下拉一点。
本以为做得隐蔽，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手刚放下来，他就注意到了。
“如果觉得热，可以脱掉外套。”
她忙不迭摇头：“不用。还好。”其实因为窘迫，更热了。
他没再劝她，只吩咐前面的司机：“温度调低两度。”
司机应声。
她大惊，忙道：“不用。不用麻烦，我脱掉外套就行了。”
匆忙脱掉外面的羽绒服，随意折了下抱在身前，再冲他笑了一笑。
他未置可否，只平静看她，神色淡淡的，无明显情绪。
之前那次见面，按媒体上说的推算，他应该是22岁，刚从国外读完硕士回国，所以看起来特别年轻。
现在28岁的他，看起来……嗯，完全就是一个成年人。
除了以前就有的距离感，还多了一点压迫感，让她在他面前，总觉得紧张。
不止是她，今晚在席的那些人，对他也总莫名地保持着距离，不敢过份亲近，也不曾开过份的玩笑。
但是他俩一起离开时，他们那种暧昧的神色十分明显。
当年她13岁，因为得他另眼相看，主动要求合影，都让爸妈紧张了一下，今年她19岁，和一个28岁的男人在一起，的确很容易让人想歪。
在这时，她想到自己的男友孙潜。
两人是老乡，他高她一届，自去年入学时，就开始追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老师一再强调，不要在校内谈恋爱，影响前程，同宿舍的也劝她，说要是现在就有主了，以后谁肯捧你。
杨流舒认真思考过，还是在昨天给孙潜升了级。
两人来自同一座城市，生活习惯相同，也算得上知根知底，双方条件也差不多，孙潜本人也够专一，追了一整个学期，也算有诚意，而且为人也上进，专业课成绩不错。
她没打算靠身体走捷径，对孙潜谈不上多爱，但有好感，所以愿意给他个机会，做进一步接触。
只她在心底里有条线，牵手，拥抱，接吻，每一阶段都应该是循序渐进，再要更深入一点，需要看他的表现，当中任何一个环节不合格，她都会慎重考虑。
孙潜不过刚刚取得牵手的资格。
她知道现在这个世界有多浮躁，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事，尤其对她即将要踏入的圈子，获得性资源更是易如反掌。
不过那是别人的事。
不管男女之间再随便，再将上床当喝水吃饭，她都不准备那样做。
在她心中，还是希望两个人能一步接一步，按部就班地往下走。
正所谓瓜田李下，既然已经有了男友，还是避嫌比较好。
杨流舒将怀中的衣服抱得更紧，借此压下心头的紧张。
“那个，我想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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