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永远向前进,太阳又一轮升起,又一轮落下。
她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在黑暗中,漫长到看不见的未来,使人浑浑噩噩心生麻木的日子。
人不能一直荒废不去动脑,在回忆从前的过程中,真诚璃茉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人的出现。
她分不清这是梦还是幻觉。
只有一点月光的照映下,如神袛一般降临的身影在黑暗中转过头,樱色的发丝往旁挪开去,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点燃了心㡳的希望。
“亚梦……?”她喃喃道,摇晃头试图确认这是幻影吗,眼眸闭上又重新睁开。
她认出了这双陌生的眼眸。
眼前的人与亚梦很像,但并不是亚梦。
“不是我的梦么……”说不上是欣喜还是失望,很轻的声音从唇泄出,她恍惚看着眼前的身影。
这时候,紫风雪一步一步走近她。
“不要碰它!”璃茉制止道,紫风雪伸向栅栏的手一顿,红眸转向她。
以血统者极好的视力与听力,她看到了被困在房间里,一半划为牢地高高立起用铁竿围成的铁栏里,被困在里面的女孩黯淡的眼眸亮起了光,再度暗淡了下去,嘴里叫着姐姐的名字。
“它通着电。”女孩突然解释了一句。
“我倒是没看出来。”紫风雪扫了平平无奇的栏杆一眼,没再有其它动作,“我见过你。”
“我也见过你。”璃茉抱住双膝,低垂着视线,在亚梦身边的人,她怎么会不记得。
任大脑如何高速转动分析眼前的情况,紫风雪虽有无数的方式能从眼前的口中弄明白情况,但对于姐姐的同伴,她还是放软了声音:“你还好吗?”
璃茉抬头又瞧了她一眼,目光被刺到缩了回来,近于蜷缩抱紧自己,“你与她好像。”
“因为我是她的亲生妹妹。”
璃茉再度抬起头,目露震惊看着对方。
紫风雪露出一个微笑,这笑容与过去的日奈森亚梦有七八成像,“我的确跟她很像,在她失踪的这十四年里,我活成了所失踪的她模样。”
紫风雪是继‘希望’失踪后的支柱,承受着本属于紫风梦的宠爱,更承受哥哥亲手传授的自保能力,她有多受宠,便感觉到了多大的沉重。
因为紫风家无论再怎么团结,始终是残缺的,她有时候会从家人目光中一同想,她失踪的姐姐如今在外面是何种模样呢?然后,她与家人就那样猝不及防见到了。
比她还要惨,那样伤痕累累的、她的亲生姐姐。
璃茉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她仰头看着她道:“所以你都知道,从前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平静既疏离俯视着她,“是的,我与哥哥们都知道,我们都知道她有多痛。”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紫风雪。”她指了下自己的眼眸,“变成这种颜色的前提是,要经历失去与承受痛苦,在父母与哥哥的三天陪伴下,我坚定了心志,为了找回我的姐姐为目标,才成功觉醒血统甜心呢。”
“可我的姐姐,如果我们那天没能见到她,她的结局我非常不想去想呢。”
“你想透过我的模样,看到从前的姐姐影子,我很遗憾,因为我也没有见过。”
这便是她的不同,即使她跟紫风雨如出一辙的有礼,即使她外貌酷似亚梦,璃茉一眼分辨出与亚梦的不同。
因为这人温柔之下,是极致的冷静与审视。
璃茉突然痛苦抱住了头,她当然能听明白对方的话。
亚梦是一个人,如果没有遇到眼前的这个人家庭,她永远是一个人。
“她不想我们知道,那我们就装作不知道。她不想我们插手,我们就不插手,可是,她是日奈森,鼎鼎有名的日奈森亚梦,传闻中四颗蛋持有者,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怎么可能不与她从前的同伴有一定关系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很抱歉,我错了,我们都做错了!”
璃茉抱着头,痛哭出声,向着面前的人说对不起,向亚梦说对不起。
紫风雪蹲了下来,隔着栏杆的缝隙,她看到那双因为痛苦重新有了光彩的眼眸,轻声细语道:“我不能替我姐姐决定原谅你,但我能带你出去,这些小机关对我造成不了伤害。”
因为怕被人发现,璃茉哭的很小声。她的绝望与麻木被痛苦取代,心脏掀滔天巨浪的痛,这时候她存有神智:“不能、不能走!这是我们自作自受!是我们活该获得的!我不想走!”
紫风雪的表情一凝,皱了眉,“你用‘从前’指代,我以为你是朝前走的人,看的通透能走出去,你现在又为什么这么……绝望?”
璃茉流泪抬起头,对上那双红眸,“我们再一次放弃了她!我们又一次伤害了她!在她被推下悬崖那天,我们都在场!”
璃茉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与痛苦编织的泥潭,一触便难以抽身,她近于自虐发泄道:“我听见了!我听见了亚梦说什么!我们没有一个人站在她那边,我们又一次抛弃了她,背叛了她!”
紫风雪不明白,但只有璃茉明白,他们再一次放弃了亚梦,伤害了亚梦!
她几近难以入眠,一闭上眼便是亚梦那时候悲伤的眼眸,依旧盛着光辉的玻琥珀色眼眸。
她说:“她坚持至今只是想听到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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