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光线昏暗,然而少年狼王的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也许是因为没有被世俗污染过的缘故,他的两颗眼睛,清澈得像是草原上弯折六曲的大河。
在传说中,无尽的雪水自高耸如云的寒峰融化而下,共同汇聚成大河的源头,于是草原上的河流自此蜿蜒不息,冰冷而又清澈。
狼王的右手漫不经心地扶着他的剑柄,他随意地指点着那几个骷髅头,对魏商说道:
“他们先前都说他们是叶争流的朋友——他们骗我的肉吃。”
那时候,魏商感觉自己刚刚填满的胃都要打成一个坚硬的结。肚子里没有消化的烤肉尽数变成冷汗,如浆似雨地从魏商背后猛然冒了出来。
魏商的头脑一片空白,他结巴道:“殿殿殿殿殿……殿下。”
“什么?”狼王迷茫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听懂这个古怪的称呼。
“不不不不不没事了。”魏商艰难地找回了自己失落的脑子,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您需要我做什么事?我都会为您做到的!”
狼王的手掌便从剑柄上挪开,他快活地笑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直到此时,魏商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眼前的狼王竟然是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少年人,脸颊上甚至还有一丝未曾褪去的婴儿肥。
只是他的气质过于的独特和锐利了,以至于别人在见到他第一面时,往往会忽略他的容貌。
“帮我给叶争流递个口信,你听好。”狼王不假思索地仰头嚎叫道:“嗷嗷嗷嗷嗷呜嗷呜!”
魏商:“……”
这还没完,狼王好似有点话唠,想说的东西一句话说不完,于是就叫个不停:“嗷呜呜,嗷嗯嗷嗯呜呜嗷……嗷嗷吼嗷吼……”
魏商:“……”
尽管这串狼嚎饱含着连他这种狼语外行都能听出的轻松欢快,但是让他原样学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学狼语是不可能学会的,就是被当场咬死,骷髅头挂到树上,那也是学不出来的。
魏商不敢问这位狼王,能不能把语言切换成人话。
他只能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纸笔,摊开在狼王的面前,委婉地提示狼王换一种可以沟通的语言。
“您不如……写在上面?”
“……”
少年听到这句话就沉默了,他严肃地看着摊平在眼前的大白纸,很长一段时间都一言不发。
不知是不是魏商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狼神之子好像有点傻眼。
就在魏商几乎要问出“您是不是不会写字”的时候,少年忽然“嗷嗷嗷~”地叫了一声。他果断把手掌在泥里蘸了蘸,紧接着,一个掌印就被石破天惊地按在了白纸的最上端。
魏商:“……”
一般来说,像这么落个整手印,都代表着卖身的意思。
但魏商敢说吗?魏商不敢说。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站起来,身形一晃就从山洞中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少年带着一群狼回到了山洞,他还指挥着这些狼按照身份的高低排了队。
群狼们夹着耳朵,依次乖乖地钻进山洞里,井然有序地在泥巴里蘸了蘸爪子,啪啪在白纸上落下自己的脚印。
魏商:“……”
魏商怀疑自己其实并未挣脱荆影鸟的幻境。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他此时所感到的这种迷醉的魔幻。
等那批被少年带来的大狼们都依次落完了爪印,狼神之子就很高兴地把这张纸叠了起来。
他将那张纸递还给魏商,眼神定定地盯着魏商不放:“给她。把这个给她。”
魏商自然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
想了想,年少的狼王又对魏商说:“你再告诉她……”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魏商的表情有一个明显的变化。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叶争流一眼,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事情,却又拿不准注意。
叶争流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你在瞒着我什么?”
魏商苦着脸,摆手如同鸭子摇头:“小人不敢啊。”
“……”
想了想,叶争流很快领悟到了他这番异样表现的来源。
“杀魂……就是狼王,他让你瞒着我什么?”
魏商的脸拉长了,变得像是一只绿乎乎的苦瓜。
“这是可是您自己猜到的,不是小人告密。”
…………
狼王一开始对魏商说:“你告诉叶争流,我现在是草原上最威风的大狼,每天从雪山的脚下跨过六曲的河湾,自草原的这一端,巡视到草原的那一端。”
他说:“簌簌木开花了,簌簌木的花又落了。簌簌木结果了,果子又被鸟儿啄走了。我用它的果汁在身上画了一个狼头,画歪了,已经开始掉颜色了。草原的冬天要来了,你还好吗?”
他还说:“叶争流,你的头发还打结吗?我常常在雪山上看到你,跑近了才发现只是石头。真奇怪,石头长得明明不像你,可离远了就是看着很像。”
狼王原来是一只话唠的狼。他盘着腿,很认真地拄着下巴,对魏商说了许多话,全都要他带给叶争流。
也幸好魏商记性好,才把这些话一字不差地全都记了下来。
然而,在送魏商离开之前,年轻的狼王却又改了主意。他思考了一会儿,忽然一把抓住魏商的衣服。他警告了魏商,就像一只狼那么凶。
“之前那些话,你都不要和叶争流说。”
魏商当场傻眼,不知道这位狼王究竟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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