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火鸟身上被装了定位器?”
心念陡转,层层因果已然赤裸裸地在萧绥脑海中平摊开来,她嘴角本翘着的弧度也缓了缓,又倏然绽开冷笑:“他们倒好算计,也沉得住气,缅北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都按兵不动,原来是想让你我当出头鸟。”
顿了顿,她问:“他们什么要求?”
“三七分,还得找个乖觉听话的。”
萧绥当然不会傻白甜地以为是自己占大头:“真会狮子大开口。”
苏昴肯定也不会答应。
苏昴又道:“我刚刚听闻,驻缅的美国大使馆下属一位美籍翻译在腾林射杀平民的事件中受了重伤,白宫那边正催着要人。”
那位翻译倒是赶巧。
“可就在这种时候,腾林在军方的医院中莫名死了。内阁作壁上观,军方虽然控制住了消息没有外传,现在却一片焦头烂额。”
他重音咬在“没有外传”这四个字上,原本清爽微沉的音线此刻阴冷迫人。
这只能是持刀人的说辞罢——
萧绥抬眸。
苏昴与之对视,缓缓一笑。
杀伐凛冽。
火鸟身上的定位器肯定是一早就装好的。
她如今怎可以如此粗心大意?!
萧绥蓦然起身,给自己沏了杯茶。
她抿了口茶水,才慢慢道:“倒是小瞧了阳琛,没想到他这般耳聪目明。”
她语气淡淡,似叹非叹,看样子并不在意。
萧绥虽然小瞧了阳琛,对方亦小瞧了黑桃。
对方布局精妙,灰蛇草线一石二鸟,但最终目的,恐怕不在这小小的缅北。
军方向来桀骜,至于如何控制军方……
苏昴见她出神,不情不愿正过来的心思也不禁跟着偏了偏,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在她犹自润湿的唇瓣一扫而过,柔软的触感依稀还停留在唇齿之间,一时心猿意马。
他不由得慢慢凑近,也说不上要做什么,只是循着本能靠过来,却被溢入鼻端的气息惑了心神,低低道:“好香。”
“什么?”
萧绥一时不明所以,见他俯身过来,微微往后避了避,而他目光灼灼,又道:“苦橙花。”
“苦橙花?”
萧绥想了想道:“是了,应该是之前西欧利送的香水,偶尔会用一下。”
苏昴听得眉头紧皱,瞬间霸总上身,不满道:“扔掉。我送你新的。”
萧绥只得再解释:“他之前因为跟着我在南非做了个两个月的单子,回去后却被他的美国甜心劈腿,所以把原本要送人的香水转手送了我。”
“况且我也不常用,一直在卫生间作除臭剂。”
苏昴的面色一时精彩绝伦。
好吧,看不出西欧利那个花心男居然品味不错,但是一直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橙花香居然是厕所味……
苏昴有点难受。
“我不用香水,所以你也不必送我。”
“不用?”
“市面上的香水大多劣质,眼下这光景,真正的香料大多无迹可寻了。”
她语气还是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却莫名听得人心头发冷,苏昴皱眉,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萧绥温顺地靠在他怀中。
他体温比她高一些,想来若是赤裸相贴,该是稍稍有些烫的,但现在隔着布料,只让人觉得暖洋洋地舒服极了。
也罢——
桌案上,刚刚沏好的茶水雾气氤氲。
看着那袅娜的水雾,萧绥忽然想起一桩旧事——
身姿妙曼的宫女们袅袅而来,用玉钩挑起层层叠叠暗纹精致的帘幔,中年的男子跽坐于榧木棋盘前,他轻拢衣袖,修如梅枝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自檀木棋罐中取了粒黑子,姿态优雅,气度尊贵。
大约是被幔帐挡了脸,只见了宽阔的肩膀和收束地恰到好处的腰身,也或许是岁月太过久远,那人的面孔已隐没在各式各样的精致幔帐后模糊不清了。
可那个人宽大的月白袖摆上,盘龙纹饰张牙舞爪的姿态,依旧历历在目。
那人与时人有太多不同。
大约是因为常年习武又曾多年带兵,他向来极注意仪态,即使未在人前,只是私下坐着,腰背也孤直挺拔。
其气势之盛,竟比当时推崇风流潇洒而不拘仪容形骸放浪的贵族公子们更像个青年。
棋盘旁,乌金的三足铜制香炉一线青烟袅袅,不是时人惯用的泽兰惠草,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气味,只觉琥珀甜香最为浓郁,其中夹杂木香芳润,似百花竞放,众芳交汇,清蕴绵远,尊贵微凉。
一时之间,萧绥竟觉得这味道无比适合他,她实在想不出,除了这等帝王之香,还有什么样的香料配得上这样的男人。
“那是龙涎。”
“前年那海上的金乌国贡了三块,被国师制成了盘香。你若喜欢,等会让内侍去取些给你。”
他声音沉沉朗朗极悦耳,但听不出情绪。
顿了顿。
他道:“凝阳,你可知罪?”
寒意遍身。
系统忽然出声,打断萧绥的思绪:“宿主,另一个气运之子出现了!”
“苏昴?”
“什么苏昴?是你表哥,萧明宴。”
萧绥身体一僵,静默一瞬,追问:“你说什么?”
系统犹自不觉,喋喋不休地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告诉她:“那是你大伯的儿子,名叫萧明宴,比你大六岁,听说长得很好看……今天晚上八点,你那便宜表哥就会出现在勐拉的皇家赌城。”
大伯的儿子,大六岁。
萧绥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刺入掌心,生疼。
苏昴不满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怎么对着我还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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