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而已，翻不出什么浪来。”右护法下意识地否认，说完却又觉得不妥。他转眼看去，果然看见那个绝世美人高高挑起来一边眉毛，手里那柄宝刀似乎又有出鞘之势。
“……我说错了。”右护法改口道，“留着她还有用。”
如意放下了眉毛，又将帝鹃放了回去。
“唉，你们男人，总是在低估女人……”如意轻轻叹道，声音又压低，“不过总有一天人们需要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代价的。”
她流转的目光隐隐扫过正被带下去的金乌奴，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右护法果然没有听到后半句，问道：“什么？”
“没什么。”如意道，“人情还完了，我就该走了，告辞。”
右护法面色一沉，“你回来只是为了还我的人情？”
“不然呢？”如意的目光十分坦荡，“我不喜欠因果，了却一切才好无事一身轻重新上路。”
她这样爽快，右护法听了却很不是滋味。他咬了咬牙，声音已有怒意，“若我偏要拦你，与你继续纠缠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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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神情中多了许多讥诮，像是在嘲讽他的自以为是。
“决定权并不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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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身形便又化作一阵渺渺的雾气，消失在原地。
右护法猛地运功上前，伸手去抓那片雾气，却落得一手空。
留给他的只有同样消散在风中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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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会无期。”
右护法收紧五指，紧紧握拳，满腔愤怒悲凉却又无可奈何。
她是自由的。自由到连他的名字都不屑于探寻，自由到所需的只有一句“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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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右护法沉沉地喘气，“后会无期？不……绝不。”
他抬起头，望向如意离开的地方，声音压抑在喉咙里。
“后会有期。”
如意赶到城外时，季伶舟和白胥正一左一右、一坐一立分散在两侧。季九则牵着马匹，不知是瑟缩还是焦急，离他们二人都挺远，正打量着入口处。
如意缓缓降下，停在他眼前，“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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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九没说话。白胥直起靠在墙上的腰走过来，扶着她的肩膀检查了一遍。“没有受伤吧？”
如意浅笑一下，“没有。”然后她又问了一遍，“这是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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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胥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冷。季伶舟睁开眼，也起身走过来，声音同样冷冷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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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讨论接下来的行程。”
如意发出一个音节表示疑惑。
还是白胥觉得先发制人，解释道：“你最好先和我回师门见一见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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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如意问他原因，季伶舟凉水一样的声音就传来：“边关紧急，百姓生死攸关，白剑仙不妨把儿女情长放一放，待战事了结，再议也不迟。”
如意的疑惑又转移到了季伶舟身上。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季伶舟，对方却只是淡淡看着她，仿佛自己只是在公事公办。
如意只好收回眼神，看向白胥，只见他嘴角微勾，棕绿色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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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此言差矣，在下并非为了儿女情长。”他先回怼了一句，又对如意道：“我前些日子飞鹰传书回师门询问你身上的红颜醉之毒，师父传信回来，说需要带你一起回去一趟，当面诊治，或有解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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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了然，原来他之前悄悄捣鼓的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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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关天，总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日日遭罪，自然是先解毒为重，将军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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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如意觉得此时的白胥像一只斗胜的孔雀。她又悄悄看了一眼季伶舟，居然发现他抿了抿唇，敛了眉垂下了眼。
……这是认同了白胥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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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不由有些好笑。这两个人到底在争些什么她也没搞懂。她下一步到底去哪，不是取决于她自己的决定吗？
她安抚了一下白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多谢你师父的好意，只是你的提议太突然，本不在我的安排里。所以，我还是先去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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