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了金乌奴和明月奴这对姐弟表面手足不亲实则早有互通的事情之后,如意再看顾简便更觉得耐人寻味。
顾简的确是老实人,他不擅长撒谎,不像明月奴一样能够带着面具面不改色地说谎话,所以他告诉如意的每一句都是事实,只不过是在有意隐瞒下的事实,所以如意才会在一开始计算有误。说到底血缘亲情才是从农耕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唯一可能超越利益联结的关系,在拜月教最强盛时,他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同甘共苦的亲姐弟,天然便会心灵相通。
“你要拦我?”如意问。
顾简垂着眼不看她,只干巴巴道:“你不能去。”
如意也知道他嘴紧,干脆也不问了,“你拦不住我。”
顾简沉默一下,拔刀便朝她攻来。
还不等他刀尖逼近,另一道极其强劲的剑气便自如意身后向他冲去,大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气势磅礴。
光是一道剑气,便逼得顾简不得不后退百米,在地上留下深深刻痕。
白胥像一只鹞子一般落下,手上干将剑挽出一个极为利落漂亮的剑花。
他脸上还挂着那样潇洒的笑意,却又比平时多了许多锋芒。
“只要我在,就无人能向她挥剑。”他半身拦在如意身前,一身白色胡服勾勒出流畅矫健的身躯线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刀也不行。”
如意轻笑一下,向前贴上他后背,揽住白胥的肩膀,向顾简一挑眉,“我说过了,你拦不住我。”
顾简仍然垂着眼,僵持片刻,默默收了刀,一语不发施展轻功离开了。
白胥暗自磨了磨牙,心里又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如意拍拍他肩膀,神色温柔许多,“怎么不好好休息?”
白胥脸上一红,气势全无,摸了摸鼻子,眼神闪躲,“……哪有那么娇贵。”
如意也不拆穿他,“那就陪我一起吧。”
他们很顺利地摸到了圣女的药庐,但圣女本人并不在,一进屋子如意就闻到之前在地牢里明月奴拿来的所谓“解药”上闻到的浓烈异香。屋子里有一口大锅,里头是些黑黢黢的比淤泥还粘稠的浆,架在火上还在咕嘟咕嘟冒泡。
如意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严重。
她转身看见药庐的后门,推开门是一处小院子,果然有一处水源,所以里头种的植物都长势不错。
但最让她狠狠皱眉的还要数那一片高茎花丛。叶片碧绿,花朵五彩缤纷,茎株亭亭玉立,蒴果高高在上。
这样美丽的植物,却足以成为万恶之源。
这是最坏的情况。
“是罂.粟……”她喃喃道,“居然真的是这个……”。
白胥不明所以,但他依然凭本能掩住了口鼻,这里的香气过于浓烈,透着一股妖异。
“你认得这种花?”他有些好奇,“我在中原从未见过,这能制什么毒?”
如意微微摇了摇头,目色沉沉似雾霭,“不是毒,而是瘾。”
“瘾?”白胥皱了皱眉头,“如何解?”
“无药可解。”如意道,“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闭了闭眼,从怀中掏出之前明月奴送来的瓷瓶,倒出来一粒乌黑弹丸,果然与锅中的东西同出一源。
“好一个金乌奴……好一个左护法。” 她冷笑,“死有余辜。”
如意回到药庐里,从炉子底下抽出一支带火苗的木柴,径自扔进那一片花田里,将一片花丛尽数点燃。又将那锅打碎,亦放了一把火,才退出木屋,和白胥一道站在远处看着火势冲天而起,将整座药庐吞没。
那股香气越发浓郁了。
但是不要紧,烧完了之后就没了。
“记住这个味道了吗?”如意对白胥道,“永远不要沾上它,否则要么沦为它的奴隶,要么就只能以死的意志克服它。”
白胥闻言转过头来,看着如意淡淡的脸色,道:“若既不想沦为奴隶,又没有殊死一搏的意志,又该如何?”
“那就死。”如意道。
她的声音冷静得像高原上的湖泊,又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神圣。
“既没有勇气,也不想软弱,那就只剩一条死路。”她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所以,幸而勇气使我能够对抗软弱,死亡也不使我攀附生。”
冲天火光里,如意转头看向白胥,头一次向他展示自己更真实的目的。
“所以白子琊,我有必须要向前的道路,在抵达终点之前,无法停留在任何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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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神志不清胡乱码字……
上一章其实已经完成了生命大.和.谐嘻嘻,白胥成为本单元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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