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叹息一声,“我去找人查一查这批辣椒的来源。”
“如果要从陕北进入渝州,一般情况该怎么走?”如意突然问。
钟年立刻跟上她的思路:“渝州三面环山,山势险恶,想从北进入渝州内,最方便的路径反而是从西北经蜀州进入渝州。”
如意笑了笑,“渝州境内没有任何门派驻扎,所以如果他们以渝州为据点,想要完全监控一切动向,那就更要重点守好西面的门。”
“那咱们就去巴山。”白胥立刻道。
如意眨了眨眼睛,“剑仙大人,那就麻烦你带我爬山了。”
他们只能顺山势而上,趁夜色直取巴山之巅,且尽量轻装简行,最好不要惊动分布在所有山间的拜月教人。
钟年摇着扇子颇有些嫌弃,“祝二位马到成功——山路泥泞,我就不去掺和了。”
白胥将酒葫芦抛给他道:“那还请钟老爷帮我备一壶酒罢!”
他们二人趁夜色便出了城。白日里在林中交界处休憩了半天,傍晚白胥给她露了一手抓兔子的绝活,过来架了火堆烤兔肉。
他烤好了才犹豫了:“调料不齐全,可能味道不太好,你……要吃吗?”
“怎么了?”如意笑了笑, “我又不是饮风尝露的神仙,怎么会不需要吃东西呢?”
她这样一笑,映衬着火光,仿佛那种冰雪一样的锋利都柔和了下来,那种惊人的美貌便像是神像披上红纱绿绸,堕入人间的美。
白胥手上拿着树枝签子,因这一笑便呆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以后又以手覆面,企图遮住脸上的红晕。
“……你别笑了。”
如意反而轻笑出声,伸手取过他手上的烤兔子,拿树叶垫着掰了一条兔腿。
“我的脸很好看,是吗?”她问道。
捂着脸的男人依然捂着脸点点头。
“那你分得清你对我的喜欢是否只是被外表所迷吗?”如意咬了一口兔肉。男人原本抿起的嘴唇放平了,却没有说话。如意似乎料到了他的反应,继续道,“所以我也分不清。”
白胥放下手,静静地看着她,突然道:“那你的亡夫,你能够分得清他不仅仅只喜欢你的皮囊,所以你嫁给他了吗?”
如意愣了一下,目光与他相遇。
他的眼睛并不是纯粹的黑色,大约有某种胡人血统,是一种深棕绿色,阳光强烈的时候会更明显些。他有一双非常坚定的眼睛,目光纯粹,这种纯粹来源于他的一往无前,这种一往无前又塑造了他的潇洒无羁。但他毕竟是少年得意江湖快意的剑仙,所以他的目光也同样很有内容,就像一棵茂盛的树,笔直挺拔,而且坦坦荡荡。
如意无奈地笑了。
她喜欢拥有这样眼神的人。
“是。他爱我,所以我也爱他。如今他死了,我便要给他报仇。”
她同样直视着白胥。
当一个绝世无双的美人这样看着你时,没有人能够舍得拒绝她。
更何况是白胥这样爱慕她的男人。
“好。”
于是他自然要帮她。
他们趁着夜色赶到了巴山脚下,又借着晨曦的淡淡光辉往山上走去。
越往里走,白胥就越觉得他们来对地方了。这里空气的含水量丰富,晨露重,蛇虫之类聚集成堆,越往里走越发觉得这里就是个毒窝。
一开始他还担心带来的药粉不够,但后来他发现只要他好好跟在如意身边,那些毒物便会很温和地绕开他们,丝毫不往他们身上扑。
白胥转头看了看身侧的女子,在她白玉雕一般的手腕上缠绕着一只翠绿的小蛇,时不时吐着信子给他们指引方向。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道这些毒物也知道美人可亲,看人下菜碟?
“别看我,看路。”如意开口道,“我们得在天亮之前找到那里,人来的越多越不利。”
“哦……哦,好。”白胥咽了咽口水,又不想在心上人面前退缩,道:“没事,不论来多少人,我都能护好你。”
如意终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无奈之意不言而喻。
白胥摸了摸鼻子,强撑着不认输。
他并不是不聪明,也不是不懂低调的道理。只是他身上依然有那股少年气,大概是年少成名一路坦途所带给他的任性的权利,也是如今依然不可撼动的剑仙之名给他的底气。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们从北边绕到了左护法的居所,那条竹叶青闻到熟悉的味道便滑了下去。
如意四处打量了一下,和记忆里柴胡村被血洗的那家人做了对比,终于找到了痕迹。
血洗他们一家的杀手非常谨慎地清理了痕迹,但坏就坏在他们清理得太干净,反而显得刻意。那一家人里女主人的衣裙首饰都被收走了,大约是因为那些上头都有绣纹。还有一处她之前没想通的样子奇怪的灰尘空余,如今她在左护法的房间里找到了能够解释的蛇形佛像。
那就基本可以确定这家人确实是拜月教的人。那个叛徒想要回来,要么回来复命要么寻求庇护,只是没想到拜月教先杀人灭口。
叛徒将军机出卖给了辽军,也就是说南疆和北辽有了勾结。拜月教依然活跃,也就是说他们的计划还没结束,接下来必然还要有所动作。
她还在思考的时候,门口传来声音:“二位来此,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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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湖太难写了,我就是个辣鸡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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