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试图在暗处寻找打击英皇的势力时,英皇却直接递交了外交公文,申请国事访问。柏修斯拿着公文问如意,如意冷笑一下,“难不成还能拒绝他么?他要来便来吧。”
于是柏修斯就签署加盖了回复信件。
冬天到来的时候,英皇的舰船终于抵达那不勒斯港。戒律骑士和王宫卫队分别把守皇宫和都城,如意就派遣了自己的亲卫军从那不勒斯港一路护送车队回翡冷翠皇宫。说是护送,但她亲自训练出来的卫队比戒律骑士还凶狠,阴森森的面具和铠甲,有股古老的森严感和嗜血感。这群黑色死神一样的卫兵站在英皇的车队两侧,沉默而严率,不似护送,而像看押。
英皇坐在豪华的白金马车里,懒散地撑着下巴,闭目养神。他身侧跪坐的近侍稍微撩开一点窗帘,看着外头几排黑色的骑士,微微感叹:“真是铁血军队。翡冷翠的君王是这样的人么?”
“不是。”英皇淡淡开口。他的近侍有些疑惑,外头离他最近的骑士察觉了他的动作,转过头来,用戴着面具的眼睛看着他,仿佛一块冷硬的雕塑。近侍心里跳了一下,连忙转过头来,与自己的君王交流以抚慰自己莫名的紧张,“陛下?”
英皇今天似乎很有耐心,“这些军队不是柏修斯一世的。这是他的王后,莉莉丝•德鲁苏斯的近卫军,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亲兵。”
“王后?”近侍有些惊讶,想了想,说:“只是听说那位殿下是个很有野心的掌权者,没想到还具有如此的军事能力。看来之前边境战役中王后才是实际操纵者的传言有几分可信。”
“何止几分啊。”英皇带上些微笑,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仿佛浸透了鲜血,长年累月,黯沉沉地。“看士兵就能看出他们的将军如何。这位王后殿下,可比柏修斯一世麻烦多了。”
说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眯起来回忆了片刻,某种鲜活的、诱惑的东西从他眼底慢慢渗出来,点亮了一些他的眼睛。英皇微微仰头靠回去,手指抚上喉咙,发出一声渴望而空虚的喟叹。
他的喘息声引起了近侍的担忧。他靠近了一些,轻声问:“陛下?要不要找一些……”
“不用。”英皇吞咽了一下,闭着眼忍了忍,“别在这里找麻烦。”
近侍还是有些担心,他扯开了一些领子,“那您要不要先将就一下……”
英皇更加坚定地拒绝了,“不用。”他瞟了近侍一眼,有些不好说的冰冷感,“据说在她的家乡有一句古语,‘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句话很恰当。”
那句话他用有些蹩脚的古汉语念出来,带着一点冰冷的疯狂,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意味。
“是,陛下。”近侍有些惶恐地低下了头。英皇不再说话,继续靠在软枕上平息。
柏修斯和如意一起站在王宫正殿的门口,迎接英皇的到来。
红毯的另一头,英皇缓缓走来。他穿着一身较为轻便的华服,没有披风,王冠也是最简单的,并不十分奢华出众。但远远便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不断**的侵略感。一种肆无忌惮的、残忍而霸道的风格扑面而来。
柏修斯眯了眯眼,身上也被激发出同样锐利的锋芒。如意却很平和。她早已能够将一切情绪都藏起来,也能够使对方的攻击如泥入海。她带着矜持而冷淡的微笑,悄悄拍了拍柏修斯的手臂,轻声说:“别被他带走情绪。”
柏修斯下意识地舒展了眉,然后也意识到自己被对方激得如同一只斗狠的野兽。他慢慢冷静下来。
“初次见面,陛下。”
他和英皇彼此致意,英皇礼貌而如同一个老朋友般拥抱了他,遂转头去看旁边的如意。
“So……这位东方美人一定是您的王后了。”他挑起眼尾,笑容里多了些东西。
这个看起来比柏修斯还要年轻一些的男人有着墨绿色的短发和暗红色的眼睛,那种墨绿近乎黑色,只有在阳光下才会显现出一股森林的质感。他的头发茂密而有些凌乱的不羁,暗红色眼睛昭示着他混血的身份,使得那种古英国式的传统的绅士英俊中又掺杂着邪恶和引人堕落的气质。比起克劳迪乌斯那种雪山之巅的神者气质,这位Methuselah更像一件富丽堂皇的珠宝——染过血的那种。
“莉莉丝•德鲁苏斯,”她将右手伸出,同时微微一躬身,嘴角的弧度都不曾变化,“有幸得见您,陛下。”
她的名字没有冠夫姓,原本按照惯例她应该改为莉莉丝•巴哈姆德,以昭示她与柏修斯•巴哈姆德的婚姻关系,但她还是保留了德鲁苏斯教皇的姓氏,这与其说是她保留赐予自己姓名、相当于教父者的人的姓氏,不如说她是在宣告自己实际上归属于克劳迪乌斯•德鲁苏斯。
她在通过这个名字毫不掩藏地告知他自己与教皇的关系,也在变相地告诉他,她已经收到了他留在教皇那里的警告。
英皇只是隐秘地笑了一下,接过她的手,毫不介意地俯首亲吻在她的指背上。他的嘴唇流连片刻,似乎在透过那层蕾丝布料感受下面玉石一般的肌肤。他抬起眼,目光里透出些许狂热,“不,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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