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撅了一下嘴，烦乱地挥了挥手，“嘿，殿下，别装傻好吗。你的处境如何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那个愚蠢的父亲，既撼动不了克劳迪乌斯，却想着嫉妒和控制自己的儿子和玩弄不相干的女人。相信我，就算克劳迪乌斯仁慈，忽略了你，你也会被你父亲处死。想象一下，可怜的二王子殿下，圣骑士团荣耀骑士，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宫廷阴谋之下。”
她饮了一口酒液，轻轻吐出，“Oh, you poor thing.”
她并不是在用激将法，也不是在剖析他的内心，而柏修斯也很清楚，他没有被激怒。但这句话被她用希伯来语轻慢地吐出，仍然如同一阵冰凉的风，揭开了那层覆盖在真相之上的薄纱。
——那些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未宣之于口的东西。
“……所以，你想让我成为皇帝？”他退了一步，“为什么不是教皇？那我岂不是还要被控制？”
如意将酒杯端起与眼齐平，透过玻璃杯在昏暗的灯光下迷蒙的反光凝视着他，唇角一丝勾人堕落，像一个最贴心而洞悉一切的政客，“你不是，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今后的道路了么？”
“美弟奇家族可从来不是亲教派啊，我亲爱的殿下。”
“从你有意和美第奇家族合作开始，从克莱尔小姐开始，你的目的就暴露了。殿下。”
美弟奇家族不是亲教派，也不会容许家族的女儿随意与外男结交密谋。他和克莱尔的合作从来都在美弟奇的监督和暗中支持之下。他选择结交美第奇家族而不是亲近枢机卿，就代表他不打算进入梵蒂冈的政治集体，翡冷翠的皇帝宝座才是他的目标。而他的计划又不止于此。
柏修斯沉默片刻，突然嗤笑一声，对她举了举杯，将甘涩的酒液一饮而尽，喉结滑动，暗红色的领巾和笔挺的黑色衬衣有种血一样的残酷美感。
“我还以为所有人都会觉得这只是两个次子和次女不自量力的反抗呢。”
柏修斯向她靠近几步，距离缩短到危险的亲密，打破了原先相敬如宾氛围。而他这才发现，这位来自东方的公主原来并不仅仅是看上去高挑，她甚至可以称得上颀长，甚至比他的母亲卢丽雅伯爵还要高，并且在纤瘦骨感中透出一种扎实的力量感。这样的身材即便在西方也是很出众，若放在东方，怕是要比许多追求魏晋风度的弱不禁风的贵族子弟还要挺拔。比夫君还高的妻子在东方是很不受欢迎的，这么看来她嫁到翡冷翠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你真是太令我惊叹了，莉莉，各种意义上。”
如意不带感情地笑笑，拿酒杯抵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靠近，“别叫得这么亲昵，你还不够格。”
“那么谁够格？教皇陛下？哦，我倒是忘了，这个名字还是他给你起的呢。”
如意继续眯着眼笑，“当然，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希伯来的夜之魔女，多么美。”她舔舔唇，眸中闪烁着月光下岩浆一般的色泽，“我一直都很好奇这个女人，她存在于《死海文书》，也存在于《光辉之书》，哦还有《The Alphabet of Ben-Sira》，到底哪个她是真的她？”
“呵……”柏修斯听懂了她的威胁，低低笑了，往后退回安全距离，他可不想体验一下她贴着大腿绑着的匕首和长剑，“如果莉莉丝是你这样的，那我相信她是存在的。”
如意也放下酒杯，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往外走：“你会拥有你的夏娃的，亚当。”
“莉莉丝还是应该和撒旦在一起。”
柏修斯立在原地，目送她摇曳生姿地顺着楼梯上去，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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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这个名字看着简单，其实是考据了一些资料文献才定下来的，很有些东西可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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