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梓扬突然呜咽一声，把脸埋进尹皓的颈窝不断深呼吸。哥哥的手好热，好快。他浑身撑不住地发软，只能靠尹皓的臂弯勉强支撑着站稳。那一瞬间他隔着外套咬住了尹皓的肩，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滑过脸颊。他失神地靠在了墙上。
尹皓扯了纸巾帮他清理，又帮他把衣服整理好，然后才抬眼看他，小声又问了一次：“醒了吗？”
他恍惚点了下脑袋。
尹皓低笑一声，用拇指揩了他眼角的泪，又帮他撩顺了头发。尹梓扬一直呆呆看着他，直到尹皓要开门出去了才突然想起什么，抓住他的手小声说：“我还没帮你。”
尹皓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去看烟花吧。”他刚收到顾舫的短信问他们在哪，大家已经都上天台去了。
“可是……”尹梓扬生怕哥哥对他没感觉，伸手就去碰他。尹皓却箍住他手腕低声道：“我没事。”
尹梓扬郁闷地呜咽一声，悻悻跟在哥哥身后出去了。
天台顶上，漆黑的夜空中是星星点点的绚烂火光，噼啪地附和着众人的笑声。尹梓扬探头出去，先是被深夜的寒风吹得一哆嗦，随即兴奋地发现他们在玩仙女棒。这时尹皓从他们手里抢了一包过来，抽出两根递给他，背着风口帮他点火。
随着火焰的微光，哥哥那双忧郁的黑色眼眸里突然迸出璀璨的花火。尹梓扬举起仙女棒在他眼前晃，金色的火光便点亮了他们彼此的侧脸，白色的烟雾就遮盖了黑色的夜。
在火光熄灭以前，尹梓扬又抽了新的一根接着点燃，延续彼此眼中的璨烂。一根接着一根，像安徒生美梦成真的火柴。
“漂亮吗？”尹皓问他。
“漂亮。”他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一下把刚刚的失落抛到了脑后，眯着眼睛朝他笑。
尹皓伸手去碰他冰凉的鼻尖，他便悄悄抬头吻了下哥哥的手掌。尹皓随即收回手缩进口袋里，在欢闹声中朝他问：“冷吗？”
“不冷。”他目不转睛地说。
尹皓笑着拉高了外套的拉链，把半张脸藏进领子里，背过身去看天空中投影出来的倒计时。
远处正举办着大型跨年晚会，零点的时候会有漫天的烟花秀。他们是在等待着这个。
大家这时都放下手中的仙女棒聚到了天台的围栏前，兴奋地望着远处天边的倒计时。尹梓扬站到了尹皓身边，悄悄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左手。他的指尖冰凉，尹皓反手将它包裹在掌心里，不动声色地塞进了自己温热的口袋。
零点时刻，一束绚烂的花火在空中绽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哥。”
尹梓扬趁机叫了一声。在尹皓回头的时候，他踮起脚尖飞快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在四周沸腾的欢呼声中笑着朝他大声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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