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梓扬从没被这么漂亮的女人这样直直盯着看过，手里递出去的花束都有些不稳，只能拼命朝尹皓求助似地眨眼睛。
阮灵见他脸上藏不住情绪的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多逗了他两下，尹皓便拦过她的手说：“这里人多，我们先出去吧。”
尹梓扬立刻附和道：“对对，先出去吧。”还冲她甜甜一笑。
阮灵清脆地应了声好，一手一个牵着他们往机场外头走，还不时打趣尹皓是不是胖了，怎么一见她就板着张脸，尹皓硬说没有，他本来就这表情。
“我说要来看你皓还不愿意，他就是害羞。”
“是我们最近都很忙，你非要这时候来。”
“你都告诉我了，我当然要赶紧来见见我的小儿子呀。嗯……不过真别说，扬扬的侧脸和你确实有点像。”
“一点都不像。你别再琢磨他了，好好走路吧妈。”
尹梓扬从没想过哥哥会对长辈这样说话，一时间觉得很是新奇。他感觉自己又看到了哥哥的另一面，心里不禁有些小高兴。
“扬扬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尹梓扬回过神来，看见面前冒着蒸汽的鸳鸯火锅，迎上对面阮灵那双漂亮的凤眼，害羞地挠了挠头：“没什么。听你们说话呢。”
尹皓捏了下他的手说：“涮清汤的，你少吃点辣。”
因为阮灵一下飞机就指名说要吃麻辣火锅，尹皓和她争辩失败，只能退了预约的餐厅驱车跨了半城带她去了奚平最正宗的那家麻辣火锅店，好不容易要到了一个包间。
“嗯。”尹梓扬朝哥哥笑了下，忍着不在阮灵面前和他表现得太过亲昵。但抬起头来却发现阮灵还是一脸微笑地盯着他们，把他看得只想藏到尹皓身后去。
于是尹皓朝阮灵说道：“Ne le regardez pas fixement, il est timide.（别盯着他看，他会害羞。）”
尹梓扬立刻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问：“你说什么？”
尹皓转头看着他，淡淡道：“我叫她快吃，喏，羊肉要老了。”
尹梓扬见阮灵笑得更灿烂了，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还是立刻站起来给她夹了满满一碗肉，再坐下来一看，自己的碗里也被尹皓堆得满满的。
他没想到在阮灵面前哥哥会像平时似的对他好，心里顿时被塞了满满一窝甜。他继而想到在哥哥最困难的时候是这个女人帮助了他——这样说来，哥哥在她面前，应该是能够放松下来的吧。
于是他也渐渐放松了精神，挨在尹皓的肩头笑着应和阮灵的问话。告诉她自己现在的工作，在设计的作品，还聊到了圈子里有名的画师。他这才知道阮灵原来是个独立艺术家，离婚后带着自己的设计品牌去了欧洲发展，后来留在法国，现在西方也小有名气。尹皓有时候也会加入几句，凑在尹梓扬耳边说些悄悄话，开玩笑似地拆阮灵的台。
某一个瞬间尹梓扬突然强烈地想要和哥哥谈一场普通的恋爱——像这样能够宣之于口，在父母面前光明磊落。
“怎么了扬扬？”尹皓见他笑着笑着又开始发愣，不禁捏了下他的手心。
尹梓扬握紧了他的手指头，抿着嘴笑笑：“没事。”
阮灵在一旁歪着脑袋看，冷不丁说道：“这小子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啊？”尹梓扬立刻转头看尹皓，“我有吗？”
阮灵笑了：“我是说皓，他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尹梓扬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怎么会。”
阮灵摇摇头道：“他就是想太多，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肯说，结果就把自己给憋坏了。”
“妈。”尹皓猜到她要说什么，皱着眉试图打断道。
尹梓扬收了脸上的笑，低低嗯了一声，把尹皓的手塞进了手心里。
阮灵见他这副模样，诧异地意识到尹皓似乎已经向这孩子坦白了自己的事情——她这次过来本也是想推尹皓一把，因为知道他对自己的病就像对自己的感情一样，总是讳莫如深。
只没想到皓居然也会对谁这么坦白，真是不可思议。
阮灵感慨地对尹梓扬笑笑，换了个语气朝他打趣道：“你知道他一直特别想回来看你，但是又不敢，总是在网上搜你的消息，每次看到你得奖就特别高兴地告诉我……”
“妈！”尹皓头疼地抬高了声音，却被尹梓扬瞬间发亮的眼神盯没了声儿。
“真的吗？”尹梓扬嘴角不住上扬，却看见尹皓板着脸，于是想笑又不敢笑地抿起了嘴。
阮灵却完全把尹皓凌冽的眼神当了空气，朝尹梓扬招招手道：“对呀，这些他没告诉你吧？我就说他害羞还不承认……扬扬你过来，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尹梓扬屁股离了椅子又坐下，转头询问似地看着尹皓。
阮灵又笑：“你别看他，过来，他咬不着你。”
尹皓揉了下他的头发，用口型朝他说了句过去吧，他才笑着跑到阮灵身边，附了耳朵过去听。
可听着听着他嘴边的笑就消失了，尹皓在对面看着感觉不太对劲，马上把他扯回了自己身边，皱着眉头冲阮灵问：“你们说什么了？”
尹梓扬冷不丁地拽过他问：“之前一直是你在照顾我妈吗？”
尹皓一愣，责备地瞪了阮灵一眼，回神见尹梓扬还在等着他的回答，才低低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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