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 姚戈停顿了一下，手指却没放松，“别对我动手动脚，我没打算和你追究，但是我都录音了，如果你想同归于尽，就试试。”
任许子航也不会想象得到姚戈此时的表情，他明明没有狰狞，但一字一句吐出来的时候就能让你心底发凉地知道他会说到做到。
田飞听到他说录音的时候脑子里就哐地一声，知道栽了。他以为姚戈是只小猫，却忘了猫炸毛了挠人也很狠。
近在咫尺的那双桃花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直到田飞迭声说好，姚戈才松开手。他临走前回答了田飞刚刚的问题：“不是同性恋恶心，是你恶心。”
走出巷子的姚戈感觉到一阵虚脱，顾不上觉得墙上脏，伸手撑住。
天知道他刚刚到底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装出来的声色俱厉。
现在是十二月，但他最贴身的衣服已经被汗弄湿了，风一吹，冷意钻进来，姚戈打了一个喷嚏。
姚戈把录音笔关了，小刻刀也收好。他有点嫌弃刚刚碰过田飞的手指，找了一家麦当劳进去厕所洗手。他仔细搓洗着手指，把错付的真诚一点点洗干净。
今天他妈妈说过外面有应酬，家里只有保姆，所以姚戈发短信说了一声之后就坐上去商场的的士。他在后座上打开书包确认了一眼，钱带了。
姚戈没想到商场这么多人，圣诞节的音乐响彻商场的各个角落。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平安夜。
不过这些和他关系不大，姚戈径直走向耐克店里。
“有A**吗？”
“有啊，在这儿，这款鞋你去其他门店不一定有哦，别地方调货都调不来。你穿多少码？” 导购员是个年轻的姐姐，戴着圣诞帽很热情地递给他一张单子，“我们今天买满500还送三双袜子。”
“43的。” 。
“好嘞。”
鞋子拿到之后，举眼前看了看，还有点重。姚戈套上去，大小正合适。他照了一下镜子然后脱下来：“就这双，44码的给我拿一双。”
“怎么了太小了吗？” 导购员蹲地上把鞋子装好，“我看着刚好啊，顶脚吗？”
“不是，我送人的。”
“哦哦哦，好。确定我就给你装起来？”
“嗯，多少钱？”
“这双我们这没折扣，要1399，不过可以送你三双袜子。”
“好。” 今天姚戈开了他的小金库，里面都是他这几年存的压岁钱，他妈给他办的存折里有几万，他自己的存钱罐里还没没拆封的红包，昨天数了数有五千的现金，买一双鞋子是绰绰有余的。
拎着袋子走出来，姚戈给许子航打了个电话。
“喂？姚戈？” 许子航对面的彭东放下了举着的烧烤，张大嘴看着他，许子航丢了一串肉到他盘子里，瞪着眼睛示意他多吃少说。
“你家地址多少？”
“啊？我地址？岛市大同路55号308。怎么了？”
“没事。” 姚戈找了个椅子坐下，看对面的圣诞老人和小朋友合影，“圣诞快乐。”
“你也是啊，你怎么过？我跟朋友外边吃烧烤呢。” 许子航拍了一下林峰齐，让他讲话小声点，“你啥时候回来我请你吃啊。”
“好。” 姚戈听到他那边嘈杂的环境，自觉说道，“你玩吧，我回家了。”
“哦哦，好，圣诞快乐啊！” 许子航早就把他问自己地址给抛脑后了，电话挂断就被彭东拿着竹签指着：“说！”
许子航挡开他的手：“说什么说啊，本来我们以前关系就好，加了QQ重新联系上了呗。” 他用手拿着一个鸡翅又倒了点辣椒粉，“要不是你那会儿小心眼……”
“打住打住打住！” 彭东求饶地拱了拱手，“我错了还不行！”
那会儿知道姚戈说都没说一声转学了之后，彭东也有点后悔，毕竟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小学毕业以后他对舒欣那点暗恋的小心思早就淡了，早换了不知道多少个缪斯了。
“喂，要我说，” 林峰齐撑着脑袋，“我们几个也太惨了吧，平安夜呢一个女生都没有，许子航接个电话还是男的，无语了。”
“那多好啊。我可不想和女生一起过。” 林芮丁初中之后褪去了以前的乡下味，黝黑的皮肤上点缀两只黑亮的眼睛，还有不少女生就喜欢他这味道。二中女生胆大，经常有学姐倒追，把他吓得不行。
“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啊。” 林峰齐不乐意听了，“追你的那几个学姐介绍点给我们也行啊。”
“别我们我们的，” 李承锦低头在手机上发消息，头也不抬地说，“我和你们可不一样，喜欢我的可不少。”
“那可不是，” 许子航接了一句，“男男女女都有。”
“*！” 李承锦踢了一下许子航的凳子，“你给我闭嘴。”
“还真有男的喜欢你啊？”
“哎我说你们怎么就给我添堵，” 李承锦不高兴了，“谁再提这事我和谁急啊。”
吃到八点多，陈思颐就给许子航挂电话催他回家了：“明天又不是不要上课，赶紧吃完了就回来。”
“知道了，回来了。”
许子航到家的时候，姚戈还在街上逛荡。奈城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江，他拎着给许子航买的鞋子，站在江边朝下看。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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