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小憩后,蔺青梧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辗转,疲惫得不愿起身。
他侧身望着窗外的雪,喜鹊在枝头做了窝,他忍不住想:冷不冷呢?
沈东阳的离去似乎抽走了他身上的力气,他回想他们争吵的细节,渐渐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会吵成那样。最开始,他们不是在争论梁楚雨想把梁涣兮带走的事而已吗?怎么会闹成那样?
蔺青梧疑惑:如果他同意让梁楚雨得逞,他们还会争论得那样不可开交吗?同样的争论,在梁楚雨来以前,也有过。以前沈东阳说梁涣兮大了,应该离开家,自己独立,现在沈东阳说梁楚雨来了,她可以给梁涣兮完整的家。蔺青梧终于意识到,或许对沈东阳而言,梁涣兮是不是需要一个家并不重要,他只是需要梁涣兮离开。
沈东阳说,梁涣兮拖累了他十年,可蔺青梧从来没有那样觉得。
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觉得自己被拖累了,那应该是沈东阳吧?只是,蔺青梧依然不觉得那是梁涣兮的问题。错在他,是带着梁涣兮的他拖累了沈东阳。
果然,当初让沈东阳在接受他的同时也接受梁涣兮,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
蔺青梧好不容易从床上起来,往洗手间里洗了把脸。
大概是天气的缘故,人也变得慵懒了很多。
按照睡前和梁涣兮的约定,两人起床以后要一起看电影。可惜,蔺青梧不小心睡了半个下午。
他揉着眼睛,来到小客厅,隐约听见里面传出声音。
梁涣兮果然已经把投影机打开,蔺青梧见他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向前倾,似乎对剧情很感兴趣。再看投影幕布上的内容,明显正在播放一部电影,蔺青梧瞥见一旁的影碟机正在运行。
画面有些暗,一个成熟、硬朗的男人和一个年轻、腼腆的男人,正赤裸着身体交谈。
蔺青梧的心猛地向上提,又看向梁涣兮的背影。他好像没有发现有人来了。
蔺青梧盯着他的发旋看,忽然听见那个成熟的男人随口说:“你哪儿来那么多?喷得我浑身都是。”
蔺青梧打了个寒颤。
那个年轻的男人躺在床上,闻言试着用手指抹去身上的痕迹。
“你也擦擦。”成熟的男人抽了纸,坐在床边,擦拭对方的胸口。
气氛忽然变得暧昧,成熟的男人轻声问:“今天晚上就在这儿吧。”
他轻轻点头。
“第一次吧?”成熟的男人问。
他低头,嗯了一声。
“有女朋友吗?”他又问。
这回,年轻的男人回答得很肯定:“没有。”
看着这样的画面,蔺青梧皱起眉,他望着一动不动的梁涣兮,心中除了忐忑外,竟有几分忧愁。
熟男只是用手指玩弄对方的乳-尖,低头一看,老练地笑道:“又硬起来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接过吻吗?”他问。
“没。”嫩男摇摇头,随即抿起了唇。
“涣兮。”蔺青梧忍不住叫了一声。
在电影里的两个人接吻前,梁涣兮回头看向他。
面对他不解的眼神,蔺青梧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电影里有接吻时唾液的声音,可梁涣兮似乎对此毫不惊奇。蔺青梧的心头一沉,对他淡淡一笑,说:“看什么呢?一起看吧。”
“嗯。”梁涣兮点了点头。
故事没看开头,很快故事的两位主角就已经是四个月后再见。
因为前面有过赤裸的画面和情爱的内容,蔺青梧再看见起床后的两人,就没有那么忐忑。
1给0买了衣服当礼物,说要把他打扮得像个“小日本”。
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蔺青梧既羡慕又喜欢,可想到坐在身边的是梁涣兮,心情又不由得变得复杂。
0问1,今天穿什么好。
他亲着他的肩膀,脱他的内裤,说不穿也挺好的。
下一秒两人就靠在门上打情骂俏,蔺青梧发窘,扭头问:“他俩是怎么认识的?”
“通过攻的朋友认识的,那个受缺钱。”梁涣兮轻描淡写地说剧情,“本来是要介绍给另一个人,被攻中途看上,劫了。也没播多长时间,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才是他们第一次。”
梁涣兮语气中的见怪不怪让蔺青梧惊讶万分,他哑然无语,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选择先看电影。
看到一半,蔺青梧又忍不住问:“这电影没在影院上吧?”
“没,听影像店的老板说在港岛上映的。”梁涣兮说完,好奇地问,“里面说的那个广场是什么回事?”
蔺青梧诧异,想着课本上或许不说那种事情,便向他解释了。
梁涣兮一边听蔺青梧说自己出生以前发生的真实事件,一边看电影,等到男主角重归于好,激动地拥抱,他感慨道:“难怪呢,以为再见不到了吧。”
“嗯。”蔺青梧第一次和梁涣兮看爱情片,看得居然就是同性恋的题材,现在这么平常地讨论电影里的剧情,让蔺青梧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人都是这样,等到要失去的时候,才会珍惜。”梁涣兮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前面明明是这个攻先找别人的,还说受只能给他玩儿,拎不清自己是干什么的。”
闻言,蔺青梧吃惊地看向他。
梁涣兮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听他说这种话,蔺青梧惊讶之余,不免觉得好笑,“你现在说话,像大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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