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以前,沈东阳虽然知道憩居是一所会随着岁月变化和生长的房子,却不知蔺青梧打算何时让它改变。现在得知他终于有了改造房子的打算,沈东阳酸溜溜地说:“可算要改了。”
蔺青梧闻之无奈,道:“你说这话,涣兮可不爱听。”
“所以我没当着他的面说。”沈东阳一脸无辜地扁了扁嘴巴。
蔺青梧知道这么多年来,沈东阳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参与到他们的家庭生活中,这对行事坦率又张扬的他来说,是一种委曲求全。
他猜想,如果不是因为梁涣兮,沈东阳现在早已向公众出柜了——网上有不少关于沈东阳性取向的猜测,而沈东阳每次被采访时,只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者,不考虑结婚,如今的状态也不适合谈恋爱。
他以此作为单身的理由,蔺青梧曾在杂志上看见他的专访,提到“不婚主义者”几个字,当时他不禁想起从前沈东阳说,如果去了远方生活,他们或许还可以结婚。现在沈东阳已经不再提结婚了,而他一直守候着蔺青梧和他的生活。
蔺青梧相信在梁涣兮的心里,也很尊重和喜爱沈东阳,偏偏沈东阳在背地里总要时不时阴阳怪气地说上梁涣兮几句,让蔺青梧啼笑皆非。
“吃小孩子的醋,你无不无聊?”蔺青梧讥诮道。
“我这叫防微杜渐。”沈东阳用力把一只五斗柜推开,累得背上出汗,瞥见蔺青梧正好笑地看着自己,问,“你笑什么?”
“笑你傻!”蔺青梧往他的脸上掐,转身将茶车上几样贵重的茶具端走,再和沈东阳一起小心地把茶车移开。
茶车是最后一样要移动的家具,将东西安置妥当,隔断墙前已经空出一大片,再等梁涣兮房间内的那一侧也清空,便可以凿开打通。
蔺青梧看沈东阳累得满头大汗,忙给他泡热茶,恐他一时半会儿喝不了,又倒了一杯清水。
厨房里的那锅鸡汤炖好了,蔺青梧关上火,往里面放了西洋参焖着,用奉茶盘把两杯茶和一杯清水端出来。
沈东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擦汗,明明已经开了空调,还嫌不够,拿着蒲扇使劲扇风。
蔺青梧接过蒲扇,道:“先喝水吧。”
“嗯。”沈东阳拿起清水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缓过气来,对给他扇风的蔺青梧笑了笑,说,“给你带了普洱,是编辑送的,他才从趾洲回来。”
蔺青梧闻之惊喜,笑着点了点头。
“听说真正的行家,可以喝出茶树的年龄。今晚你喝喝看?”沈东阳跃跃欲试道。
蔺青梧遗憾地说:“今晚不喝这个,和涣兮说好了,掰那块茶饼来喝。”他看沈东阳眯起眼睛,便捏着他的下巴说,“呐,你又来了。”
沈东阳不挣脱他的手,努嘴道:“说说怎么补偿我吧。”
“你自己无理取闹,我为什么要补偿你?”蔺青梧哼笑了一声,放开手,端起其中一杯茶,故作淡漠地说。
见状,沈东阳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声音虽大,幽怨的意味倒是刻意了。
蔺青梧明知他在逗自己,却不忍心听他叹气,哄道:“好了好了,等房子改好以后,我得去趾洲出差,大概半个月。你有空吗?”
沈东阳眼睛一亮,哀怨的神情全没了,笑问:“要带我去玩?”
装什么小孩儿?蔺青梧对他皱了皱鼻子,纠正他的说法:“想让你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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