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知道林禽的事？如果她知道了，现在这句话又是什么态度？
顾盼满头问号，不敢轻易回复消息，连忙给林禽发了微信问情况。
过年连续工作已经是林禽的常态，办公室承担了生活起居的职能，父母也已经习惯他不在家过年，自己满世界找温暖地方过冬去了。
因为顾盼，林禽在基地耽误了太久时间，接到微信特别提醒的时候，他正在开足马力全速批流程。
他看着顾盼发的往返邮件截图，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张念予怎么快就知道了自己。
明明已经做得很小心，只是七弯八拐地找人打听当年事。
并没有查出什么，过去的老邻居们口风很紧，本来还想试试其他办法，现在看来，都没有必要。
都是张念予的授意。
而她如何远在中非，就在几天之内顺蔓摸瓜，找到了自己，更不可知。
张念予绝非简单的科学家，而这个冷面母亲对儿子的关心程度，连顾盼自己都不知道。
若真有谁想对顾盼做什么，立刻就会遭到张念予的反扑，这就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不管她和儿子的关系是什么样子。
林禽刚想回复顾盼前因后果，却突然发现，如果告诉顾盼自己派人调查他，会不会，让他生气，多心？
林禽雷厉风行惯了，做事理性追求效率，一切以结果为导向，现在被揭穿，才发现自己这么做的确操之过急，忘了顾及顾盼的感受。
自己是公众人物，身家和社会关系都一目了然，哪里还需要问他是谁。
所以，张念予的问题，既是在问他们的关系，也是在警醒顾盼。
小心林禽，他在查你。
林禽感觉后背一凉，机缘巧合之下，自己竟有种被当面打脸的感觉，好像被张念予摆了一道，逼他露出原形，不知道该不该、能不能对顾盼说谎。
如果说谎，只怕很快就被张念予无情拆穿。
顾盼心里着急，万万想不到此时林禽和张念予的隔空battle，许久不见对方回消息，只好找了个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拨通了林禽的电话。
林禽肩膀脖子来回松了几遍，也没想好怎么为自己开脱，仿佛比价值过亿的项目更难决策。正在犹豫，电话却突然响起来，林禽眼皮一跳。
算了，认输。
林禽不放心地摸出一张A4纸，快速在上面写了几个关键词。
先道歉自己方式不对，保证以后绝不再犯，然后再解释自己是为了解开他的心结，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整理好思路，林禽接起电话。
顾盼着急问：“你看到我发的微信了吗？太奇怪了，我妈在问我你是谁，她怎么会问起你，我们的事她不可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要怎么回？”
林禽底气不足，只好低声道：“应该，应该是因为我派人打听过你，所以她才会这样问。”
顾盼没有去想母亲远在中非是如何得知这一切，因为从小到大，母亲在他心中一直是无所不能，惯性让他忘了去想这背后花了多大的功夫和心血，他只是怔住了，“打听过我？”
林禽瞄了一眼A4纸，立刻道歉，不等顾盼回话，把一连串台词说完，静静等着顾盼发落。
但顾盼没有生气也没有原谅，他只是有点不解，“不，不用道歉啊，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没有错。”
问题比自己以为的还要严重，林禽心里180°大转弯，巴不得顾盼把他痛骂一顿才好，而不是现在这样认为他什么都没做错，他严肃道：“我冒犯了你的隐私，是我不对，我有错。”
“可你是为了我好，我相信你，我觉得你没错。”顾盼实在没有办法理解林禽的意思。
“我想了解你，应该当面问，而不是背地里调查。”
“额，有分别吗？不也是因为爱我才这样做的吗？”顾盼甜蜜道。
这不对，不可以，这样下去，顾盼早晚会被那些打着爱的旗号的人伤害。
但不能急，自己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林禽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只好换了话题。
“关于你母亲的邮件，可以告诉她我们的关系吗？我听你的。”
顾盼还完全没想过让母亲知道林禽的存在，他不想给林禽这么大压力，可是听到林禽的话，他心里诚实地踏实了几分。
林禽对自己是认真的。
这下反倒让自己怂了，出柜已经很过分，现在还真的找了一个男朋友，母亲能接受吗？她会不会生气，伤心？
“别怕，你现在不是一个人面对。”
“如果从此连邮件都不给我发了怎么办？”
“那我陪你一起去找她，全世界追着找，一直找，找到为止，求她原谅。”
顾盼宽心地笑了，为什么困难的事情，总能在林禽哪里变得简单，“真的吗？你这么忙，有空陪我做这些事？”
林禽态度端正，“那些都是瞎忙，你的事才是正事。”
两人电话的画风逐渐走偏，从“危机公关”变成了互诉衷肠，顾盼心情好起来，跟林禽八卦基地偷看手机心照不宣地在暗暗较劲，也吐槽大过年的节目组也不放过，还要搞年夜饭拍摄，时间还放在晚上。
“我们从早上就开始饿肚子，就等着晚上这一顿。”
林禽哭笑不得，“饿着就对了，晚上都是你喜欢的菜。”
顾盼啊了一声，“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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