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禽奔波了好几天，终于做完工作，把车扔在机场，紧赶慢赶，赶上了广州这场业内的财经论坛。
本来没有这个行程，但是冯明要去，林禽当然不能缺席。
对于娱乐圈来说，年末除了有各类颁奖礼，也是业内为各位老板们举办论坛峰会的时间，林禽绝不能放过这个与冯明见面的时机。
要把刻意的招揽伪装成社交场合偶然的遇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己方在谈判之中不落下风。
虽然林禽不是什么富贵闲人，不可能追着谁跑，但是冯明值得这个待遇。
已经三年了，足够一家企业起高楼宴宾客，也足够把一个人的底细挖到地心。林禽早在三年前就成立了针对WOW的调查团队，冯明就是他们盯上的最重要的猎物。
他是国内巨无霸娱乐集团WOW老板陈勇的爱将，更是在资金市场上腾转挪移的高手，联合担保公司和银行，帮WOW拿到不少融资，至于他名下的鸿鹄慈善基金与WOW千丝万缕的关系，洗干净多少脏钱，更是不可说。
林禽招揽冯明，不仅仅是需要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需要他的背景，为扳倒陈勇做准备。
第一次试探，第二次挑明，第三次劝说，这是他和冯明的第四次见面。
例行的晚宴，才刚刚到9点，正是敬酒的高峰期，林禽隔着一张饭桌，看到冯明已经准备离场，这可不是他惯常的作风。
冯明在躲他。
不愧是刀尖上行走的老狐狸，嗅觉灵敏，没给林禽过去找他的机会，自己就先跑路。
好吧，实在不愿意，那只能强求。
林禽脸上仍然带着笑，脖子却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放在桌布下扳了扳五指，这是他做决定前最后的倒计时。
在做每一个重要决定前，林禽会惯性地给自己放松十秒钟，然后头也不回坚持到底，创办烽火之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张允峰从坐下，眼睛没离开过冯明，就等着林禽一声令下。一看到微信闪动，他再无犹豫，一口干了杯中酒，用餐巾擦了擦手，提起公文包就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度假酒店，论坛所在的宴会厅和房间，隔着一条长长的观景走廊，晚上只有昏黄的氛围灯亮着，连表情都看不清。
既然已经没有谈判空间，张允峰不再如从前那般客气，直接拦在了冯明面前，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上面印着绝密二字。
冯总，打扰了，这是我们林总给您准备的大礼，请收下。
冯明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三次交锋下来，他隐隐发现林禽是冲着他来的，这种关注早在多年前就开始，否则不可能了解那么深。
他没有怪罪张允峰的无礼，仍然礼貌的双手接过纸袋，谢过之后径直回了房间。
张允峰在他身后补充，里面有林总的名片，您要是有什么想交流一下的，可以随时打电话，林总对您可是求贤若渴。
冯明礼貌地点点头，多谢林总抬爱。
张允峰回到宴会厅的时候，林禽正在被不少娱乐公司老板围着敬酒，他们中大多数，都是为自己公司那些参加《偶像新生》的练习生而来，年年如此，都已经成了惯例，其他人自然乐得给他们让位，也就不去林禽面前凑热闹了。
秘书们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张允峰把手机调成闹铃+震动模式，贴身放着，保证不会错过任何一条信息之后，就自己喝酒去。
事实上，林禽并不能千杯不醉，他只是对自己的量很有数，总能在濒临倒下的前一秒刹车。
对于顾盼这种喝起来就不醉不归的人来说，很难理解在酒中保持理智的人，只能说人与人性格不同。
宴会厅一直热闹到了晚上12点，不少人准备去第二场，林禽看了看日子，离开基地8天了，得回去看看，让张允峰定了明天早上6点的早班机。
等林禽回房间洗漱完，已经到了凌晨1点，他扶着盥洗台，拿毛巾把拐杖擦了擦，在镜前闷头站了两分钟，确定自己不会因为喝太多吐出来之后，才小心走出湿哒哒的洗漱间，关上观景阳台的门。
房间的观景阳台正对着一个人工湖，风景怡人，但林禽来两天了，只在晚上关过门，没在白天出去过。
从酒店到机场，需要两个小时，至少3点就得出门。现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时间可以睡觉。
房间只留了一个夜灯，在舒适的光线下，林禽刚躺下去，压下胃里的不适强迫自己睡下，又忍不住摸出手机看了看令蔷蔷发过来的微信。
他们的对话界面，除工作之外，最多的就是顾盼的照片。
这倒不是令蔷蔷有时间去偷拍顾盼，实在剧照师傅的相机里全是宝藏。
初评级唱歌的样子，沉浸忘我，不可一世。
和盛勤热舞的样子，小聪明得逞的样子，像个傻狐狸。
在王座上假嗨的样子，是个场面上的老手。
练舞压腿忍着哭的样子，叶文彦给他开小灶教主题曲的样子，染了蓝色头发穿着新生服拍宣传照的样子，拍摄MV新奇的样子，上舞蹈课声乐课的样子……
林禽看着这一切笑了笑，先让冯明消化一下吧，那可是调查了三年的结果，确实需要慢慢核实，明天回去看看顾盼要紧。
早上12点，林禽回到了基地，草草在基地食堂吃了饭，在他独立的办公室休息了半个小时，叫来节目组汇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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