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宝回他，别捏地拽了一下书包带。
“我看看。”宋垚扶着来宝的肩膀轻轻地转了一下，让他背对着自己，“书包有点斜了，我给你调一下肩带。”
“宋垚。”来宝低着头颤抖着喉结喊了他一声。
“嗯？”宋垚轻轻回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抱歉。”来宝还没转过身，就感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向自己袭来，尽管隔着书包，他也能感受到身后的人胸腔里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与滚烫灼热的温度。
“我不喜欢听抱歉，也不奢求你说会永远喜欢我。只是，请不要再这样，难受，从心脏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我很难受啊。”宋垚双臂紧紧地从背后圈住来宝，似乎这样就不会怕他逃脱，可是，如果两颗心不曾靠近，就算身体的距离再怎么缩小，也是无济于事，宋垚伏在来宝的肩头上，感觉眼眶有点湿润。
“好，我不会再说抱歉。也希望你不要轻视我对你的爱。我的确感到心情不好，不是因为老师说过什么，而是我觉得你在以为我好的名义放纵自己。我更希望你能为自己规划，我走在你的前面，但不想一个人走，那样很寂寞，你能明白吗？我想你陪我一起走，我想和你一起走。”
来宝从宋垚的怀里转过身，再抬头，已经是满脸泪花。宋垚低下头轻轻吻去手心里那令人心碎又轰然敲醒人沉睡大门的晶莹泪珠，这一刻，他似乎突然懂得了什么，也真的开始从感情出发去在意自己的某一事物了。
路灯下的身影一个拥抱着另一个，中间没有任何间隙，黑色的身影斜长地拉向一旁的雕花铁门，门内是一座基督教福音堂。在这里，每个周的周末都会定期举行宗教活动，和谐又动听的合唱从河堤越过，带着人们的美好愿景，最后再悠悠地被江水带向远方。
宋垚不信教，但他希望今晚的诺言也能化为福音，接受上帝的救赎以及祝福。
可是，要什么上帝啊，来宝就是他的小天使，一定会重获新生的。宋垚笑着把他搂得更紧了。
路旁高大的梧桐树后面好像快速闪过了一个身影，来宝拍了一下宋垚的后背，在他的胸膛上小声说道：“会不会被别人看到啊，我们两个……”
“没事，只要你不大声说话，没人知道你是男人——”宋垚嘿嘿笑了两声，用下巴在他软软的头顶上蹭了一下，“毕竟你这么矮小……啊！”
来宝一拳挥到宋垚的脸颊上，咆哮道：“滚啊！”
“这下别人不知道也知道了……”
-
数学杀我，这题也太难了吧！
宋垚一边咬着笔杆子一边偷看来宝解题，明明写得是数学试卷，笔速却快得像是在写语文作文，“刷刷刷”两三下已经写到大题了，可怜宋垚还停留在选择题上无依无靠。
“那个，可以教我一道题吗？”宋垚假装咳了两下，努力眨巴眼睛释放自己无懈可击的魅力——但是来宝没看，过了两分钟，他刚刚还是
空白的一道大题这会儿已经是满满当当的解题步骤了，黑压压的一片让宋垚顿时觉得他更加不认识这道题的本来面目了。
这尼玛绝壁是神笔马良啊！宋垚克制着想把自己的笔丢进垃圾桶的冲动——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的笔了，得学会自己解题。
“想什么呢？像你这么走神还能把题给算出来？”来宝在他的脸上捏了两下，宋垚回过神，一把抓住他修长，看起来像是会变魔术的手在自己的嘴边啄了两下。
“选择题第九个怎么做？”宋垚意犹未尽地闭上眼睛。
“已知在数轴上0和3之间任取一实数，则使‘log2X<1’的概率为，可供选择的答案有四分之一、八分之一，三分之二和十二分之一。”来宝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题目，把手从宋垚的嘴里抽回来，“你干什么呢？”
“吸吸灵气。”宋垚憨笑着揉了一下鼻子。
“怎么样？”来宝拿起笔，不自觉跟着他一同笑了。
“妙啊。”
“所以你会做了吗？”
宋垚摇摇头。
“……”
“对数的性质你知道吗？”
“知道。”
“说来听听。”
“以a为底1的对数等于0,a的对数等于1。”
“不错。”来宝笑着点点头，“所以你就应该会做了呀！”
“什么？”宋垚大张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来宝的笑容很好看是真的，但题目还是不会做也是真的，“没有啊，我还是不会……”
来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用指尖一下一下地叩击着桌面发出令人胆寒的响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郑重道：“解题呢就像你的体育训练，运动天赋好比你的记忆力，它们及其重要，但是，正确的训练方式和解题思路更加重要。如果你只知道刻板地训练和简单地背诵课本知识，根本不可能达到目的，所以你们才需要教练。”
“所以我才需要你。”宋垚噙着笑在来宝头顶上揉了两下，又斜着身子凑到他的耳边低语，“是这样吗？我的老师。”
“别闹。”来宝红着脸在他胸膛上轻轻推了一把，宋垚顺势坐直身子，眯着眼睛听他继续讲解。
“因此我要告诉你的是解题思路，按照这样的解题方式就算你写不出正确答案，也会有过程分的。”来宝说完翻过试卷，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一划过最后面的几道大题，宋垚突然觉得它们并没有之前臆想的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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