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寝的高嘉和话音一顿,反手开始从包里往外掏伴手礼,
是成盒的板蓝根,
也不知打哪来的流言,说是板蓝根泡水,能预防,药房里就给抢断了货。
这段又流行说是白醋能杀菌。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他架起了违禁用品电磁炉,拿平日里煮火锅的小锅子煲起了白醋。
整层男生宿舍,就都腾起了股子酸溜溜的气味。
“谁啊!”抱怨声四起,又找不到源头。
高嘉和老神在在,蹲在小锅边上,望着白醋鼓破一只又一只的泡,
他回来的这天是个周五,
连笑铺完了床铺,正在收拾背包,
高嘉和蹦着跳起,揽上了连笑肩膀,“这周就不回去了吧?”
“凡子也下来,咱再把哥哥也叫上,”
小高同志声黏糊着同人打商量,
“咱一起跨年呗,”
“热闹。”
连笑那背包从肩膀上出溜一多半。
得,这空也没了,冬雨呢,就淅淅沥沥嘲讽着往下落。
陶京再一次经过传达室,回宿舍接人回家的时候,望着传达室门口一溜儿的大男孩徒生出了点优越感。
老爷子镇守的传达室立在四五栋宿舍楼之间,
五栋没差,
但四栋精贵,
毕竟是梁政少见的女寝,是宝贝。
老爷子那眼神可比透射枪精准,
要论雄性生物,楼底下的流浪猫都放不进一只的。
一水儿的大男孩子,规规矩矩被卡在传达室外头,挨个儿排排队,等着自个儿女朋友、未来女朋友、可能的未来女朋友下来领走。
堪称一景。
在后来的后来,这场面,还被小高同志和小张同志写进了新编的段子里。话题跑太远,这茬等日后再提。
“回来了?”老爷子老花镜坠到了鼻尖上,他觑着眼扫了下陶京,“接弟弟啊。”
老爷子问得随意。
在老爷子眼里,他们就是对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就是弟弟娇气了点。
“啊,”陶京拿没多大意义的气音应了一句,没肯定,也没否认。
“老爷子,”他抬高了手里拎着的小筐,笑眯眯着借花献佛,“吃个红皮鸡蛋呗,”
“沾沾喜气。”
老爷子就虚着眼笑,鸡蛋在桌上滚了一转,咔吧咔吧,磕开渔网纹,“家里有好事啊?”
“有的啊,”陶京声散在风里,
突然多出这么大个宝贝,可不就是件好事嘛。
高嘉和的跨年之约,到底是被陶京给拒了。
“下次吧,有约了,”陶京赶在小高同志哀嚎出声前,把张铭凡拎出来作了挡箭牌,“跟凡子一起呗,”
“他咂摸着也不想回来跟我们凑一块。”
这话倒是实在。
Lynn和于乐报了团出门旅游去了,
凡子嘟囔着不当电灯泡,
“那笑笑留下吧,”小高同志作着垂死挣扎,“咱好兄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
“他也有约了,”陶京比连笑这口开得快,他抬头乜了眼连笑,眼神里带着点善意的戏谑成分,
高嘉和嗷嗷闹着说二位这不给面子,怎么有情况还不带吱一声的。
连笑抿着唇,原地转了小半个圈,
窗外淅淅沥沥坠着雨。
他们是食品加工厂里的速食黄桃罐头,
连笑磕在玻璃窗户上,雨珠子滴滴哒哒砸着车顶,湿漉漉画下一道又一道的痕,他偷摸儿瞄着陶京半张侧脸,
陶京正靠在椅背上假寐,
他这段的睡眠或许仍旧不算太好,沉甸的倦意垂搭下了眉梢。
见人闭上了眼,
连笑这目光,就变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他的眼神滑过了眉梢,又扫过了眼角,顺着下颌,勾勾绕绕,最终落在了陶京的唇上。
有些发干,起了壳,干裂后又结成了痂,留下了深色的痕。
他们吻过,
在林立的楼宇间,在黑夜里穿行不息的车流旁,
看着薄,
但亲着软,
捻着韧,咬在齿间像块嚼不烂的软糖。
是我的,连笑撑着下巴觑着眼发呆,他眼神虚虚滑过了陶京干的发裂的唇,又落上了他耳廓上那枚痣,
连笑想,
是我的。
车兀自行着,一排手挂左右摇晃着。
是我的,
连笑想。
但这的确缺乏实感。
他虚晃着把手臂搭上了椅背,从后排角度来看,这或许更像一个更显亲昵的拥抱。
连笑到底是没谈过一段确实的恋爱的,
所以他也不明白何为尺度,何为分寸,何为你进我退,
全凭着一腔热血冲动行事,这实在是恍惚,
朋友,男朋友,
一字之差,
连笑点着下巴发呆,吻像是梦,亲昵也像是梦。
陶京仍是没睁眼,
但连笑这眼神实在是肆无忌惮得过了头,
让人闭上了眼,也不缺感知。
陶京就笑了,他抬了抬脑袋,没睁眼,但精准抓住了连笑搁他身后的那只胳膊,
往下挪了挪,
他直了枕了上去。
到底是不同的。
一场迟到的约会。
欧元奔着就朝连笑来了,
它实在是太久没见过它的这位小弟了,
湿漉漉,直舔了他满脸。
Lynn和于乐难得抽出了空闲,出门玩去了。欧元趴在连笑膝头,歪着脑袋吐着小红舌头。
哦,约会,约会。
连笑抱着欧元毛绒绒的脑袋顶发呆,
一场迟到了太久的约会,
直了撞上了跨年。
“说吧,”陶京笑着抬手揉了把连笑蓬乱乱的脑袋顶,“有什么计划?”
哦,天,这涉及知识盲区了。
闹着要补场约会的人先行卡了壳。
连笑顿了又顿,“去年,去年跨年,你在做什么?”
临时套搬答案,有作弊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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