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了春又来,夏落了秋将至,恍然如隔梦,一睁眼一闭眼,匆匆岁月就匆匆离开了。
靳戬和秦乐扬在宠物店工作了一个月,前者就要去求学了,快走的前几天,靳戬每天都嘟囔个没完,要不就是说不想去了,不想读了,要不就是追悔当年自己非要出国读书,留在国内多好,继续在他本科就读的学校读研,多么美滋滋。
他一天说,两天说,三天说,天天说,终于是把秦乐扬说烦了,秦乐扬一个“滚”字挂在嘴边,靳戬一开始嘟囔,他就狗嫌地回,“滚。”
后来靳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滚”了。
两人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异国恋,和那时的应付差事不同,两人每天都会抽出来时间视频,聊一聊今日见闻,然后线上调情。
……如果微信视频聊天有审查功能,这两人一定首当其冲被打为色/情/淫/秽。
五月的时候,余洛没了。
这个女人躺在床上睡了整整六年,外世的四方云扰与她无关,她的世界由自己当家作主,稳定也好,动荡也罢,都在于她一念之间。
对于人的精神和肉体有一种说法:人分为“内”,“外”两部分,“外”我用于应付世界,“内”我用于应付自身。
由这种说法证明的推论,用于对自杀人群行为的剖析,简单来说,一个人自杀了,其实不单只是自,杀,而是一场由“内”我杀了“外”我的谋杀。
像余洛这种,常年昏睡不醒的,她的外我在封闭的感知能力下逐渐退化,由内我占了主导,她不需要为了应付外界虚与委蛇,她只需要安抚好自己,哄的自己开心就好。
所以她才能如此安然的一睡六年。
时隔五年,秦乐扬的送葬手艺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尤记得那段日子,他这个黑发人连着送了三位白发人,那时送葬的每一个环节他都烂熟于心,业务熟练的令专业人员都望其项背。
顺带说一句,那个时候秦乐扬还有从事丧葬事业的打算,心想,人总是要死的,这是自然规律,不受任何政策方针影响——不会失业。
不过他那也只是想想,没有真的实施。
余洛昏睡的几年,她的人脉关系网已经断的差不多,所以后事一切从简,在太平间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被拉去火葬场火化。
火化当天,天已经有了夏日的苗头。秦乐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晒,就寻摸着一个凉荫坐着,等着工作人员喊。
他刚找到一棵粗壮的树,准备靠着歇一会儿,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个小平头男人,穿着一身黑衣,神秘兮兮地走到他面前,小幅度的勾下墨镜,问,“秦乐扬?”
“啊?”秦乐扬心说,这哪儿来的**,他一挥手,骂道,“滚回你的柯南剧场版里。”
小黑人被他的慧眼识珠折服了,墨镜全摘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是侦探?”
秦乐扬:“……”
我他妈不知道!
小黑人情商不高,没有看出秦乐扬表情的不耐烦,继续说,“是这样的,我是你妈妈余洛找来的私家侦探,几年前她联系上了我,让我帮她找一个名叫‘宁溪’的女人,后来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中国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符合她条件的‘宁溪’。”
小黑人一边说一边把照片给秦乐扬,“就是这个女人。”
照片上的女人颇有港星气质,一头黑发浓密卷翘,五官精致,眉眼中带着英气,她嘴里叼着烟,看向镜头时笑的格外妩媚动人,秦乐扬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女人的笑就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将他内心深处某种尘封的情感唤醒。
“这个女人原先是个歌女,据说后来和一个男人相爱了,还为他生了个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和那男人结婚,当然也没在回去继续唱歌,而是去了隔壁城市嫁了个普通人家,成为一个家庭主妇。”
小黑人又给了秦乐扬几张照片,这几张照片上的女人明显苍老了许多,但仍旧能从她的皮骨中看出她当年的风情。
“我当时找到这个女人就去给你妈妈交代工作,但她却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保守这个秘密,直到你亲自给她送终,”小黑人说,“现在你的任务完成了,我好把我的任务也结束一下。”
秦乐扬紧握着这几张照片,心想,余洛这是背着他为他寻生母啊,那为什么当初找到这个生母时不直接告诉他呢?
怕秦乐扬抛弃她不给她养老送终吗?
还是避讳着秦靖怕让他知道自己在偷偷为秦乐扬寻生母?
还有,为什么秦靖不和宁溪结婚?难不成因为她是歌女,出身三教九流,和这种女人结婚会影响自己仕途?
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留在身边抚养长大呢?
太多的问题,秦乐扬想不明白,而那能为他答疑解惑的人,多半都入了土。
这时,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叫到他的名字,秦乐扬应了一声,直起身子拍拍小黑人,说,“行了哥们儿,我知道了,替我妈谢谢你。”
“谁是你哥们儿?我都快四十了!你这个没教养的小崽子。”
秦乐扬把他这句骂甩在身后,心想,你这个身高,我没让你喊我哥已经不错了。
下午,他带着余洛的骨灰去了墓园,把她的骨灰和秦靖的放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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