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不离气血上涌,拔出腰间短剑,一刀插在祝升肩膀上,许是祝升本就身体单薄瘦弱,那一刀竟然穿透了,“你说不说?”话音刚落,温不离狠狠转了下刀柄。
“啊!”祝升的哀嚎扎耳,在场的众人看着行事癫狂狠厉的温不离,神色各异,不知情的只以为镇北侯夫妇深情不移,知情的如楚余年,望着温不离一脸茫然。
温不离还待下手,沈厉突然截住她,温声说:“让老楚去问吧。”
“欸是是是,我问我问。”
温不离双眼回望沈厉,眼中的不安和担忧溢出来,几乎要把沈厉溺毙。
沈厉避开温不离的目光,撇头交代楚余年说:“把人看好。”
交代完楚余年后,沈厉又缓声对言成蹊说:“言大夫,咱们回去说。”
“嗯。”
回到营内,言成蹊细细给沈厉诊断了一下,见他体温有点高,面色胀红,指尖还有不自然的抽动,心下了然。
“如何?此毒可有解?”温不离急切追问。
言成蹊看了她一眼,肃声道:“此毒名叫牵机。”
“牵……牵机,”温不离神色复杂地重复了一遍。
言成蹊见沈厉等着听下文,主动解释道:“牵机狠毒,中毒者会全身痉挛,痛苦很长时间才死。发病时,病人如牵线木偶一般挣动,所以才叫牵机。”
“那……?”
“侯爷放心,此毒可解,只是药引难寻。”
“如此,全仗先生了。”
“嗯,”言成蹊点头,“后半夜毒行到百会穴的时候,你可能会陷入昏迷,有什么事早做安排。”
“我晓得了,麻烦言大夫帮我传话楚余年。”
“行,躺下吧,躺下毒走的慢性。”言成蹊交代完沈厉后,又对温不离说,“你跟我出来。”
两人走后,沈厉盯着帐顶有些出神,倒不是担心毒解不开,有药王谷的人在,死人都能给医活。令他不安的是温不离,观她今晚行事,想叫人不多想都不行。温不离像一团迷雾,怎么拨也拨不开,就好比他从不知道温家与药王谷走的这般近。
“侯爷。”楚余年站在沈厉床前小心翼翼地叫他。
沈厉回过神来,交代说:“那个祝升不要杀,留着我有用。”
“是……侯爷,你这毒言大夫怎么说?”
“能解,不过怕是要昏迷一阵子,庸和玉凉那边派人盯紧点,人先暂时往回收一收,这段时间安分点,叫他们别惹事。”
“我这就去安排。”
“另外,让调查温不离的人速度快点,重点查近三年的动向,尤其温家出事之后这段时间。”
“是。”
另一边,温不离跟着言成蹊进了药帐。
“牵机你是清楚的,它是蛊不是毒,只要将其引出体外,这蛊就算解了。”言成蹊说。
“我知道,封住中蛊人周身几大血脉,让蛊虫寸步难行,再用父母妻儿亲近人的血做成药浴,蛊虫便有可能认错寄主,从体内出来。”温不离在药王谷的时候,见过师兄给人解这蛊毒。
“不错,沈厉不是还有个弟弟,待会你让人去庸和把他弟弟带来取血。”
“不行,”温不离拒绝,“沈韫不满十岁,实在伤身,我……”
“你别想用自己的血,我不同意!”言成蹊抢白道,“你是师兄们看着长起来的,从小到大你掉一根头发那几个人都恨不得掀掉屋顶,如今我要是取了你的血,他们还不得把我毒死。况且,你们还未圆房吧,你的血没用。”
“那就取心头血,心头血纯净,牵机蛊虫只要闻到心头血肯定会出来,比旁的什么血都好使。”温不离平静地说。
“你!”言成蹊气极,他压着怒火说:“挖心取血对身体损伤极大,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就学会为一个男人这么糟践自己?这事没得商量,你想都不要想。”
夜深了,温不离回到沈厉帐子,唤楚余年下去休息后,静静坐在沈厉床榻前,微弱的烛光下沈厉的轮廓越发清隽,唇色苍白,许是低热的缘故,嘴唇上有干皮翘起。
温不离情不自禁地抬手想帮他抚下去,手抬到半空中忽然顿住,半晌她收回手,眼里似有茫然,好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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