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觉得问这种问题不合适,低头微微地吁了一口气,只好说:“是这样,你这个病可能会有点麻烦,所以我多问一些好确认清楚。”看她将信将疑地点头,他继续放低了声音问,“您最近一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呢?”
闻言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在椅子上面弹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芮忱,气呼呼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什么意思?”
“是在三个月以内吗?”芮忱继续问。
女人张了张嘴巴,恼怒道:“当、当然不是!我男人在深圳打工,过年才回来一次。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他还要年三十才回来呢!你什么医生啊?懂不懂礼貌?不要钱看病,就可以东问西问吗?”
芮忱一愣,忙道:“对不起,是我失言了。”他跟着女人站起来,好声好气地说,“女士,我建议您到疾病防疫中心检查一下您的HIV抗体……”
“什么抗体?”女人登时安静下来,侧过耳朵听,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的样子看起来仿佛随时会叫起来,芮忱一时不敢确定她是不是正等着自己的重复,只好道:“我建议您到医院,挂个内科,跟医生说抽血检查一**体健康状况。这样会了解得比较全一些。您的病是由内而外的,我这边没有办法直接确诊。”
“神经病!”她气得浑身发抖,两眼通红,抓过桌面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摔。
砰的一声,玻璃全碎了,茶水茶叶也溅了一地。
帘子外面立刻有人进来了。
女人在喧闹之中彻底地安静下来,呆呆地站在原地,嘴里不断絮絮叨叨地说:“冒牌医生,冒牌医生……”
“怎么回事?”齐骧错开站在门口的护士,进门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即皱起眉头,对女人说,“女士,麻烦您把地上的玻璃收拾一下。”
芮忱回过神来:“不用,没事,我们会收拾。”他一把拉过齐骧,小声道,“别让她碰玻璃。”
“我没有艾滋病,你才有!”女人指着芮忱的鼻子,大声叫,“你才有艾滋病!你全家都有艾滋病!”说时迟那时快,她竟蹲到地上一把抓起碎玻璃,朝芮忱和齐骧丢了过来。
芮忱倒吸一口凉气,忙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把齐骧往身后推,才没让带血的玻璃落到他们的身上。
原本还云里雾里的病人们在听到那声喊叫以后,一个个都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全部人都退避三舍,要离这个刚刚砸碎杯子的妇人远远的。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吓得噤若寒蝉。眼看她发完脾气转身往外跑,芮忱条件反射般立即抓住了要往外追的齐骧。齐骧回头,惊愕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也许就是这一个瞬间,芮忱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松开了手。可偏偏就在齐骧要离开时,芮忱还是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这回,比上一回更加用力。“别去。”他明显地感觉到内心深处的那片坚固在剧烈地摇晃,在齐骧疑惑、不解和担忧混杂在一起的目光里,芮忱毫无底气地肯定说,“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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