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因为流鼻血流到医院去。
醒来的时候正在急诊，闷油瓶握着我的手很热，耳边人声嘈杂，在我身边狭小的过道里穿行来去。我眨眨眼，闷油瓶就注意到我醒了。他一手捂着我的眼睛，贴到我耳边告诉我别睁眼，接着帮我把盖着的衣服往上提了提。
“你失血过多，我带你来挂水。”他轻声道。
闷油瓶后来描述，我那时几乎是直接昏了过去，躺在床上都开始翻白眼了，身上凉得好像一条蛇。他手指都要抠进我的脖子也只能摸到微弱的一点脉搏。他将我扛到急诊，血压几乎测不出，护士没办法只好把针扎在我大腿根，搞得我现在还半脱着裤子。
我眨眨眼，告诉他我差不多可以适应了。闷油瓶坐回去，摸摸我的额头，拜托旁边的人看我一会儿，自己去找医生。医生过来测了测我的心率血压，说暂时还比较稳定，注意保暖观察吧，接着拉过我的胳膊捏了捏。
“营养不良啊！回去多吃点饭吧。”小医生和蔼地笑道。
闷油瓶这才放心下来，点点头送医生走远。我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饿到营养不良了吗？在这些事都没发生以前我和胖子闷油瓶也算生活规律，但我吃饭一直不怎么积极，看着别把小哥饿着就行。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伤口处还隐隐作痛。我看向闷油瓶的目光充满歉意，沙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啊……”
“一会儿这袋打完我们就回去吧。”我建议道。“你累了一天了，不然你先回去也行。”
闷油瓶就那么看着我，目光深沉，瞳孔中某些黑漆漆的东西看得我后背发毛。我缩着脖子不知道哪惹到他了，就见他叹了口气。
“你不喜欢有人看到你虚弱的样子。”他道。
“所以每一次有人陪你来医院，你都会把他撵走吗？”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怕给人添麻烦，所以任何需要陪护的时候都会建议对方先回去。闷油瓶一眼看穿我，摸了摸我的头发，握紧我的手。
“不许撵我。”
他的声音好像有魔力，我忽然就能安心地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家里的大床上。闷油瓶坐在床边正翻阅一本我之前的日记。我一动弹，他立即将目光转向我。
“别偷窥我隐私。”我干巴巴道。没想到他丝毫不觉得尴尬，扬了扬手里的本子。
“我只看我的那部分。”他理直气壮。
我捂脸，心说那也差不多都看了。我撑着床坐起来，拿了床头的水杯喝了口水。闷油瓶把一旁的碗端起来，已经不烫了，温度刚好，于是把着我的两只手确定我能握紧，这才让我自己吃饭。
“黑瞎子说他把我强奸了。”我边吃着边漠然道。
“你说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个是怎么想的。我小心翼翼的看着闷油瓶，他眉头紧锁，看着我似乎在想些什么。我低下头继续吃我的粮，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他不会。”闷油瓶突然道。
“他不敢。”
“你走的时候有交待他什么吗？”我问他。
从小花那听说，黑瞎子受某人之托，要我这十年必须活着。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二叔或者三叔，但是想想，闷油瓶也说不定。只见他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本子。
“那你交代的事情里有没有包括他不能强奸我？”
闷油瓶皱着眉，似乎很不想谈论这个问题。我已经把手中的鸡蛋羹吃完了，将碗递给他。
“你会不会因为这个嫌我……”
我低着头，听到他正在笑我。我有点气愤，心说我正跟你说正事你笑什么？闷油瓶似乎觉得这事有趣得紧，少见的对我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不会，吴邪，如果不是怕你回程出危险，我可能会在温泉边把我们的事定下来。”他道。
“定什么……”我还傻乎乎地问，话到一半明白过来就开始脸红。我表情一定十分精彩，看得闷油瓶笑得更加开怀。我心说你个老不正经的，一百来岁了心里没点数吗？调戏我干什么。
“那你，你有没有……干点什么？”我注意措辞，急切想证明当年他对我不是那么无情，但又不想让他误会我其实很想他把我生米煮成熟饭。闷油瓶有点单纯的眼神望过来，接着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做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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