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虽然走得很急,但房凌还是仔细吩咐了书笙让他顺便照看受伤的薛鹤奴,并将薛鹤奴平日该用的药的分量都仔细嘱咐了他。
书笙本来便不爱见光,在大太阳下被房凌抓着絮叨了许久,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刺眼,不耐烦道:“我都晓得!你快走吧!”
房凌没好气地拍了他一掌:“没良心的小崽子,师父要回去守寒窑过苦日子了,你都不耐着性子多听我讲几句!”
书笙捂着两眼,冷笑道:“哦?我眼睛不好是谁害的?”
“是我行了吧,你看你那德性!小狗记得千年事!”房凌恨恨地戳了戳书笙的肩膀,朝出来送客的平利欢拱了拱手:“平叔,走了。”
平利欢笑道:“房神医一路顺风,小神医便交由盟主府照顾了。”他看了看比薛鹤奴还小几岁的书笙,虽然对房凌有信心,可到底不太相信这样稚嫩的孩子能帮到师朝露多少。
房凌明白他的顾虑,也明白人总是会被表象迷惑的道理,于是拍了拍平利欢的肩膀:“平叔放心,书笙医术一道的天赋远在我之上,和鬼蛊老头相比也不遑多让的。”
鬼手蛊王虽然性格古怪凶残,但在毒、医、蛊之三道上的天赋却是江湖公认的,方才十四岁的书笙能与鬼蛊子相比么?
平利欢只当他在宽慰自己,便换上诚恳的笑容:“那就多谢房神医和小神医了。”
房凌知道改变印象不能急于一时,便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翩然而去。
书笙听到耳边传来远去的马蹄声,这才放下遮着眼睛的手回了府内。
他待旁人倒没有对房凌那样无礼,朝平利欢拱手道:“平总管前头带路吧,我去瞧瞧病人。”
平利欢笑笑,领着书笙往厢房走去。
二人进房门时,薛鹤奴正躺在床上读书。因为中毒和大量失血的缘故,他的脸色白如金纸,再加上他身体瘦弱,在床边歪着就好像一只葬仪用的纸人一般。
说来平利欢也见过薛鹤奴几次了,却还总是会被他这样子惊到。
书笙倒是没什么感觉,进了屋也不寒暄,直接抄起薛鹤奴的手腕开始诊脉。
房凌走前特地在他耳边悄声暗示他薛鹤奴的血液似乎有些异样,听他所言,这种异样似乎与盟主还有些关系。
书笙把了会脉,故意露出沉吟之色道:“你是否曾经服用过毒物或是辟毒之物?”
薛鹤奴微微一愣,笑道:“谁会没事吃毒药?我幼时身体不好,只吃过许多治病的药,想必其中是有辟毒药的?”
“普通的辟毒药怎会如此……”书笙勾起嘴角,“不知薛公子可否让我取点鲜血?”
“这……”薛鹤奴有点犹豫,下意识护住了手指。
“只是一点点。”书笙已经掏出一片薄刃。
见薛鹤奴勉强点头,书笙眼中精光一闪,捏着薛鹤奴左手小指轻轻一点,用篾片取了三滴血。
他凝视着那三滴鲜红中透着淡淡金色的血液,神情极为专注。平利欢和薛鹤奴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书笙,却见书笙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
“……”
平利欢和薛鹤奴都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书笙,书笙恍若未觉,咂了咂嘴:“苦的。”
薛鹤奴听出了他淡淡的嫌弃和浓浓的好奇,不由道,“有什么不妥吗?”
书笙摇摇头:“不是不妥,反而是大好事。恐怕你现在已经是万毒不侵的体质了,难怪缠丝对你没用。”话音未落,他原本鲜红的唇色迅速青紫了下去,那双饱满红润的嘴唇也在一瞬间裂出几道极深的口子,从里头涌出大量青黑色的血,看着甚为可怖。
“小大夫!你,你的嘴上!”薛鹤奴惊疑地看着书笙,手忙脚乱地在床边乱摸,想给他找一方帕子来止血。
书笙阻止了他擦血的动作,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拿出一块散发着药香的方巾擦了擦嘴道:“你……咳咳!你日后要多加注意,万勿再……咳!再让旁人接触到你的血液。”
薛鹤奴睁大了眼睛:“为何?”
书笙运了口气压住青紫的唇色,挑眉道:“虽然你不会被毒物所伤,但……咳,若是有普通人碰到你的血液,那便会如我方才那样。非要说的话,咳……你如今的血液比鸩毒还要毒上三分。”
“……竟然这样严重?”薛鹤奴有些后怕地看着自己手腕和手指上的两处伤口,喃喃道:“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小大夫,你没事吧?”
书笙摆摆手,嘴角溢出一丝毒血,他随手拿药巾擦了擦,然后说道:“我方才吃了解毒圣药,只要回去好好休养便会无事了。”
薛鹤奴歉意道:“真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的血是这样……以前我也没受过伤……”
书笙已经有些不耐烦,挥手道:“是我自己要尝你的血,与你何干?莫要再唧唧歪歪。”
薛鹤奴似乎对谁都硬气不起来,被年纪比他小的书笙呵斥也只是讪讪点头。
书笙又问了问薛鹤奴这几日身体的状况,薛鹤奴勉强笑了笑:“药定然是好的,只是我总想起我那两个书童,心里不大痛快罢了。”
书笙得知药有作用便不再关心他其他问题了,目光灼灼地盯着薛鹤奴道:“你还记得幼时吃了哪些药么?”
“药?”薛鹤奴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艰难回想了一番,“那时我不知得了什么病,一天到晚只能在床上躺着。我爹不知请来了什么大夫,开的药方我也没记住……听爹爹说,似乎是给我随意吃了些药,接着便莫名其妙地好了。大概瞎吃一气反而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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