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在跟我说话？”
月老笑了笑：“还是说，应该叫你肖潇？”
肖潇顿时一惊：“你居然能看见我？”
月老摸着胡子说：“你身处的位置既是敖苍的神识，也是我姻缘簿上的一笔。四千年的情劫到了今天，才算彻底结束。”
肖潇有些吃惊。想不到自己历个情劫居然花了两辈子，一共加起来四千年。他能说啥？自然是啥也不能说。
月老伸出两根手指：“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情劫结束后你现在的肉身会销毁，之后你会重回仙班。敖苍也会做回他的龙神。我会抹去你们经受的痛苦。往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再见面也是形同陌路。”
肖潇眉毛皱起：“那第二个选择呢？”
“这第二个选择嘛……”月老卖了个关子：“我让你与他梦中相会，你只有破解他的心魔才能回到现世。回去后你们的关系维持现状，直到你的肉身死去重回天庭，届时你们想在一起或者分开，都由你们自己决定。”
肖潇一愣：“那要是我没解开他的心魔呢？”
“万一你没有成功——”月老一脸严肃地说：“那你会永生永世困在这里。至于敖苍，我会设法抹去他对你的记忆，这样他才不会堕入魔道。你考虑考虑。”
肖潇摇了摇头：“不用考虑了，我选第二个。”
“好！有胆量！”月老发出声赞赏。他撸着胡须，高深莫测地说：“记住，在梦里你不能泄露天机，否则你就会前功尽弃。”
不能泄露天机……
肖潇点点头：“知道了。”
忽然画面一转，肖潇回到了谎神岩。无意间从水潭看到自己的倒影，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白袍，居然变成了白倾的样子。
敖苍正倚在石头上假寐。一阵风吹过，落下一片花瓣。他拂掉脸上的花瓣缓缓睁眼，看到面前的肖潇，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白倾？”敖苍声音有些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是你吗……白倾？”
“敖……”
肖潇话都没说嘴就被堵住。
唇齿相交，猛烈且深情。
敖苍抱紧肖潇猛烈地拥吻，极近疯狂又小心翼翼。就像是要将千年的绝望跟孤独统统宣泄出来。
肖潇鼻头一酸，忽然觉得有些难受。他环上敖苍的脖子，两人忘情地拥吻。
许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敖苍捧着肖潇的脸，语气带着深深的懊悔：“如果那天我拦住你……如果我早一些杀了蛟精……你就不会……”
肖潇轻轻拥住敖苍：“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中了蛟精的计。”
敖苍眼神动容，环在肖潇腰上的手收紧：“不许再离开！”
肖潇轻轻摇头：“人不能永远活在幻影里。现在的我不是真实的，只是你的梦境。”
“幻影又怎样？”敖苍冷笑一声。他赤红着眼，近乎偏执地说：“我不会让你再一次离开！就算幻象，我也要留住你！”
肖潇眼神一颤，尝试着劝说：“现在我只是暂时离开。我保证，未来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他看到旁边的桃树，折了枝桃花下来：“你要振作。就当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好不好？”
敖苍望着肖潇沉默不语，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半晌。
许久之后，敖苍才接过肖潇手里的桃花。他有些发狠地说：“如果我等不到你，哪怕上天入地，闯进阎罗宝殿，我也会把你找出来！”
肖潇点了点头：“相信我。”
忽然狂风大作，吹乱了一树桃花。等到敖苍回神，肖潇已经消失。
“白倾！”
敖苍顿时惊醒。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并没看到肖潇，眼里的神采黯淡下去。忽然间低头，看到了地上的桃花，双眼缓缓睁大。
火光一灭，灰烬落在了香炉里，回溯香燃烧殆尽。
敖苍与肖潇缓缓睁眼。两人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难得达成了共识：真是好长的情劫！
敖苍看到肖潇脖子上的伤痕，一记起自己对肖潇做出的种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抱歉。”
肖潇心里清楚敖苍为什么道歉。
对于敖苍曾经做过的混账事，肖潇全记在小本本上。秋后算账什么的，这可不是敖苍的专利。自己以前吃了这色龙那么多亏，如果趁现在要不讨点利息，以后还怎么保证话语权？
肖潇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盘算：“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我要是不讨点补偿，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敖苍难得顺着肖潇：“你要什么补偿？”
肖潇想了想，说：“第一条，那个不平等合约必须终止！你以后不能强迫我，不能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敖苍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肖潇满意地点头。他脸一红，弱弱地说：“还有就是，那个的时候……你不能太过……”
敖苍眉毛一挑，也没有反对：“好。”
咦？这么好说话？
肖潇顿时来劲了：“你看，你都这么对不起我了，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表示你道歉的诚意？”
敖苍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那什么样的道歉，才叫做诚意？”
“这个嘛……”肖潇小小声说了句：“让我在上面……”
敖苍盯着肖潇不说话。
肖潇干笑了一声，底气越发弱了些：“你要是不愿意……一次也行……一次都不行的话……半次……哦，好像也没办法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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