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礼当天,黍康一大早就去了芮蕊那里。
两个伴娘睡眼惺忪地在芮蕊房间里集合的时候,黍康已经替她们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常言钧来接新娘去门口迎宾,芮蕊抓了抓黍康的小臂:“今天很多同学都会来,跟大家见一见吧。”
黍康点点头。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和宾客们一起入席。
婚礼办的很用心,很多女同学为这场浪漫的婚礼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向帜匆匆结束会谈赶来婚礼现场,穿着一身藏蓝色西服入了座。虽然向帜在进场前已经把领带摘掉,但在席上也显得比其他人正式。他平时穿惯了商务装,不觉得有什么。同桌坐的人一看向帜的西装料子,不用问,就知道他过的不错。
开始,有几个同学见这派头,有些惊讶:“你是不是向帜?真是不敢认了。“向帜微笑着点头答应。他的目光逐一扫过周围落座的宾客。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向帜,就能发现,向帜后来和同学们打招呼的时候,都透着一抹失望的神色。
班长看到向帜探寻的目光,推了推他:“你看起来思想不太集中啊。”
“昨晚没有休息好。”向帜闻言集中精神,正了正神色,原本期待的聚会变得兴味索然起来。他不断地看手表,有些心不在焉,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待会儿要怎么离席。
芮蕊和常言钧到这几桌来感谢大家赏光来参加婚礼,芮蕊向新郎一一介绍诸位同学。敬完一圈酒,芮蕊四下看了看,开口问:“黍康呢?”
大家都说:“黍康没来吧。没有见到他呀。”
“他早就来了啊。”芮蕊歪了下头,附在常言钧耳边讲了几句话。
向帜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
常言均略一感谢了一下在场的人,就转身去找人。
宴客厅很大,常言钧转了两圈才找到黍康。他躲在婚礼舞台后方满是花束的角落里看完了婚礼全程。
黍康看到常言均有些不好意思,把口罩拉到下巴,露出来小小的鼻头和嘴巴。黍康脑袋垂的有些低:“我就是,就是…看看需不需要帮个忙什么的…”
“谢谢。”常言钧没有直接戳破,指了指热闹的大厅说,“不过今天你是客人,这里有工作人员,交给他们做就好,你快去吃饭吧。”
但黍康依旧没有动,他右手抓着裤缝不放。常言均看对方这个样子,知道他又紧张了。
“黍康。”常言钧出声提醒他一声,“你过去的话,芮蕊会很高兴的。”
黍康咬了咬嘴唇,身子晃了晃,头垂的更低了。这下,常言钧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2.
“黍康。”
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声音磁性,掷地有声,音尾是降下去的,但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情绪。
常言钧转头向身后看。来人挡住了光源,黍康眯着眼,看不大清是谁。
向帜主动和常言钧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向帜。”
黍康倒是一时没想起来这是谁。
常言钧站的靠外,亮光多一些,认出来这是芮蕊的高中同学。
向帜看着有些迷茫的黍康,微不可察地屏了屏气息。他又重新报了自己的名字:“我是向帜,好久不见。”
向前走了一步,在对方耳边轻轻地问:“还记得我吗?”黍康下意识地向后缩退,可他已经没有多少空间可退。
在向帜的眼神炙烤下,黍康慌忙中把口罩戴好,遮住大半张脸:“记,记得。”
黍康额头上忽然渗出细密的汗珠。向帜忽然拉起了黍康的手腕,对着常言钧说:“他好像不太舒服,我带他去看医生。”
常言钧看黍康状态确实是不太好,这个向帜看起来沉稳有余,像是个靠谱的人,便让出了路。
黍康被向帜不由分说带出了宴会厅。
向帜的力气很大,黍康一直在挣脱,整个手都在抖。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正门口,凉爽的晚风一吹,好像把微醉中的向帜喊醒了。在他放开了手掌的一瞬间,黍康立即向后蹦着退了三步。
向帜见他这样,以为自己太激动,冒犯了对方,没有敢走过去。他只能隔着距离问黍康:“现在好受一点吗?”
黍康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突兀了,但是对方好像没有在意的样子。黍康偷偷抬眼,瞄了瞄向帜,忽然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忙垂眼帘,一时间有些窘迫。
向帜的眼神满是关怀,黍康看了看,确认了一下,对方的眼神里是没有恶意的。黍康照着医生教的做了几下深呼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刚才,刚才就是有些….透不过气。”
向帜嘴角牵动了一下,似是苦笑。刚才有几下,他触到了黍康的手心,温热,又有些潮湿。
向帜无话,最后微微抬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我知道你是不太好受的。“
黍康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昔日的同学:“你,你怎么知道……”
他们两个站在风口,黍康的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的,衣服也被风吹的鼓起来,更显得瘦弱。
“情书。”向帜斜跨了一步,试图替黍康挡一些风,”我知道大家讨论的当年那封情书…..是你写的。我知道你喜欢芮蕊。”
3.
黍康眼睛眨了眨,没明白他的意思。
回想了一下经过,黍康似乎好像又明白了一些。搞明白向帜提起的那封情书的事,黍康更加觉得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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