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少爷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小穗扶着下巴嘀咕了一声，李先姰也赶紧拍拍她的肩揽着她走开了。
……
此时里丘北出城已经过了整整一天，边疆无异报传回，李陵带了几个人拉着一顶马车互送李先姰回去。
从涿州到广灵的路程虽不远也不近，但仍要走个几日。路上经过几个地界上的小村子，一切还和平时无二。
李陵出发的日子离中秋还有余许多，因此并不着急。晚上便找客栈暂住，白天再继续赶路。
“哎呀哥哥，这次中秋你不如在家里过，等过完了再回去也不迟啊。”李先姰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露出头来，冲李陵打趣。
“恐怕不行，这次得等训期结束才能休息。”李陵慢慢的架着马，偏过头去看自己这有些天真的妹子。
“自从你去边疆，我们和爹爹三个人就没有好好的过一次中秋了……啊～就这一次例都不能破吗？”
“得在中秋以前回涿州……恩……下次吧，等明年这个时候估计就可以了！”
“真的？！”
“等山河太平，没有战乱的时候。”
“明年就会山河太平没有战乱了吗？”李先姰趴在窗子上，歪着脑袋认真的算起来。
“那会儿广灵的军队应该很成熟了，夏河和河上都该安定了，如果涿州这边再……”见李先姰开始皱起眉头像是被绕晕了，李陵只好停下来往马车边靠了靠。“总之我答应你，明年一定可以的。”
“不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那倒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先姰彻底敞开嗓子痛快地大笑了一番，又心满意足的放下帘子缩回马车里去了。
……
路上颠簸了三日。
这天，李陵骑马走在前面，李先姰的马车跟在后面，正走在宽阔的土路上，忽听身后有急促又混乱的马蹄声。等声音越近越大，李陵停下向后望去。一大队人正骑马朝这个方向奔来，队伍前头的那个，正是背着大刀的韩成安。
一阵飞沙走石，韩成安“吁”一声停在李陵身前，暼一眼马车说道：“广灵不能去了。”
“怎么了？”见韩成安面色凝重，李陵平息几日的不安感又涌了上来。
“广灵城加急来报，遭袭怕是要撑不住了。前天夜里来的，我赶了一整天才追上你。如果快一点行进，明天天亮之前我们的人就能到。希望不要耽误的太久。”韩成安又看了一眼马车，“来不及了，先让人把她送回去吧。”
李先姰原本在车中小憩，听见声响撩开帘子来，不想竟看见了韩成安。兄长面色铁青，二人仿佛刚说了什么。
“你怎么在这？怎么了？”她原本想下车，却被驾车的士兵拦住。
“把小姐送回去，注意安全。”李陵低声冲那士兵说了一句，那士兵便立刻驾马掉头：“小姐请先进去，我们往回走。”
“哎？怎么了？怎么回去了？”李先姰拍醒还在一旁酣睡的小穗，还不等将她摇起来，马车已经掉了一个头。
“怎么了？怎么回去啊？哥哥！告诉我啊？”
“小穗！小穗别睡了快起来！”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哥哥！哥哥——”
李先姰的声音渐远渐弱，李陵心里感觉到酸涩，他的喉结上下微微滑动：“我们走吧。”
……
“钟鼓喤喤，磬筦将将，降福穰穰。 降福简简，威仪反反。既醉既饱，福禄来反。”
大南原本并不是敬畏鬼神的国度，但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古人们传下来的规矩，每当传统节日，都要去请远在山庙里的法师做法。前些日子接到战情，韩成安将李先姰一行人追回，此时即便不信神灵，来祭祀朝拜的人也多了起来。
锣鼓震天，人们围在一起双手合十祈求神经保佑，来年降临恩泽，享有福报。望战火平息，将军凯旋。
在茫茫人群中，李先姰拉着小穗，似乎拜的格外虔诚。
鼓过三巡，涿州城的城门被打开，一声又一声的报令此起彼伏。
李先姰刚把手中的香**香炉里，边听见那报信的说。
“广灵城破——全城覆——”
手上一个用力，香炉里的香竟被她生生折断，香灰飞到她的袖口，渐渐烧成一个小窟窿。
“父亲？！兄长？？！”李先姰飞速站起，扒开人群到那侍卫身前，一旁的陶英都还未反应过来，李先姰便揪住了那侍卫的领子。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侍卫神色复杂的看着李先姰，悄悄附耳陶英都，退下时低声道了一句：“小姐节哀。”
李先姰一时只觉天旋地转，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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