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拿着乌七秀的牌子一路顺利，半个月左右就回到涿州。
走在涿州的大街上，李陵发现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韩家书院隔着一个拐角的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座高大的楼子。看着这楼的模样，竟还有些眼熟。
“牌子摆好了摆好了！别放歪了，再往旁边一点。”楼子大门口，韩成安叉着腰站在那，指挥着工匠把牌匾放上去。
李陵好奇的走进，发现那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秋兰堂”。这么一看，韩成安像是把整个秋兰堂搬来了一样，整个楼的外貌简直是一模一样。
“里面的摆设也一样呢！”韩成安大手一挥放下话来，“我特地找那个说书先生一起重做的，保证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不过马先生说还是怀念广灵老家，我就找人将他送回去了。不然就和之前的完全相同了。”
“你平时还有听书的爱好？我怎么不知道。”李陵故意打趣道。
“你这是明知故问！你妹妹自从来了这就没露过笑脸，再这样下去别憋出个什么好歹来。”韩成安皱着眉，见李陵一副“哦～”的看热闹样儿，便直接用手推了他一下，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赶紧回去办你的正事去，别在这碍着我。”
“哎～”李陵笑着摇头，骑上马绝尘而去。
……
“让祝邱把人马调过来，我们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陶青维听了李陵的分析，恨不得扒了那几个乌家人的皮，想要马上动身去攻打双河。
“不妥，万一南方稍一松懈变成第二个广灵怎么办？”陶英都摇摇头，“我们不能再拿一座城冒险了。”
“那也不能拿整个中原的百姓冒险！不能坐以待毙啊！”年轻的陶青维主攻，但陶英都却主守:“广灵一战便是我们放松警惕的教训，只要各个边境、交通要道严防，各城池安排好人马严守，乌家的人便成不了气候。”他怎么都不答应主动出击。
“少将军，你觉得呢？”无奈之下，陶青维只好转过头来问李陵的意见。
“我觉得陶爷说的有道理。”李陵虽然在战场上属于激进派，但这次还是更偏向陶英都的想法。“此时我们还没有摸清楚底细，况且我们的军队对双河的地形也不熟悉，贸然进攻只怕是自己走进了沼泽地里，深陷不出啊。”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陶青维外表温润服从，在自己父亲面前并不顶嘴。他又换了一种态度，像是真心求教似的问:“不知少将军有没有问过李老将军，老将军的意见又是？”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少爷是不相信我？”李陵笑着反问，陶青维也连摆手:“当然没有，随口一问罢了。”
“我连夜飞鸽传书，回信只说交给我自己去办，家父最近因为广灵重建的事正发愁呢。”
“既然如此，我就听父亲和少将军的便是。”陶青维没话可说，又提起另一个话题:“方才少将军说乌家的队伍有人带着进来？可否展开说说？”
“对，我也正想细问此事。”陶英都也接了这个话茬。
“说是从河上过来的。只是大河上都设有防守，那么多人过来不可能发现不了，难道是从小流？”李陵虽是少年将才，但对水运其实并不熟悉。
“不会，那么多人，必定是用大船运送，小河的水线太低，根本承担不了这么多人。”陶英都直言不太可能。
“那就是私通外敌，有人？做了叛徒。”陶青维猜测。
“也……确实有可能存在这种情况。现在，掌管水利的人是哪一个？”李陵记得自从大南崩溃以后，原本掌管水利的官职都被遣散，应该是陶英都另派了人过去。
“是前朝的工部尚书，冯畊。”
冯畊……？
李陵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并且一提到这两个字他心中立刻涌出极度的厌恶。可见这个名字的主人，在李陵的记忆中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
……
陶清宁在房间里等着张年回来。
李陵悄无声息的离开，又突然回来。想是出去办了什么要紧的大事，陶清宁便立刻派张年出去听墙角。
半晌，张年回来了。
他先蹑手蹑脚的关好了门，又站到陶清宁跟前。看陶清宁拉好了凳子让他坐下，这次又坐到了凳子上。
“说什么了？”
张年附在陶清宁耳朵上将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末了又想了想陶英都提到的那个尚书的名字。
“哦，说是叫冯畊。”
“冯畊？”陶清宁脑子一转，立刻想了起来。“哦，是他啊，这位可不是个善茬。”陶清宁对这位尚书的印象也并不好。“你应该也记得这个人。”
“哪个？”张年故意问道。
“那年清明，在陶府门口跪着哭了半天那男的。年纪不小了，还拉着他老婆儿子，我当时觉得他没羞没臊来着。”陶清宁不屑的用脚踢了几下桌子腿。
“啊……张年不太记得了……。”自从之前那次测试以后，张年便立刻将药末冲在水里喂给陶清宁喝了，看来陶清宁的记忆也已经恢复了。“好像确有这么一个人。”
“不是好像，是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当时他哭着求着找人给他评理主持公道，结果没人理他我爹看他以前的活干的还不错，就打发他到大河上管水利了，也算是干他的老本行了。”只是稍微那么一想，陶清宁就全记起来了。
“也这么一说，张年也有印象了。他是逃难来的，好像是被人赶出来了。”
“对！你说的不错，就是被人赶出来的。等等……让我想想他的老家在哪儿来着……”陶清宁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一边闭着眼睛一边敲着脑袋，很努力的在想。
不过十步，陶清宁忽然睁开眼睛，他记起来了。
“是广灵！”
……
“什么，你说他是前朝的工部尚书？”
李陵听了陶英都的一番介绍，以前不愉快的回忆一下子记了起来。
“我儿子没错，为什么要给她赔不是！你凭什么踢我儿子，给我儿子跪下！”
“……”
“你让你儿子睁开眼睛看清楚！这是谁的女儿！谁的妹妹！若你们再敢如此放肆，别怪我替先皇清理门户！”
“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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