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陶清宁放下手里的包子，奇怪的看着张年。
“张年随口一说，不该越矩。”
看着张年又低下头不作声了，陶清宁这才又重新嚼了两口包子，挥了挥手让张年下去。
……
李陵则一个人踏上了前往双河的路。
广灵一战后，一些像客栈老板那样隐藏在中原做生意的外族商人都纷纷开始回乡，李陵佯装成从中原回乡的异族人混在其中。他披着貂裘、戴着厚厚的帽子，甚至特意收起了长|枪并没有带在身上。在边关他见过这种各样的异族人，如今扮起来更是信手拈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此行并不是为了打仗，而是深入民间打探消息，只求变通不求功绩，想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活儿。
那羽箭和穆成吾在夏河收到的应该是同一种式，在中原没有见过，又不是大竹的，那便只剩一种可能。
双河在东北部的平原上，和涿州之间有一座小山脉作为阻隔，李陵翻过这座山，到了另一面就是乌家的地盘了。双河和中原离得很近，古时也有通商，所以语言逐渐互通，这也正是乌家野心勃勃的原因之一。
下山的这一侧自然也设了关卡，李陵拿出陶英都事先为他准备好的文书，顺利的通过了检查，伪装成了在外行商的双河人。
“你现在回来的正是时候啊，再晚几个月恐怕要回来就麻烦嘞。”负责检查是一个有些年纪的中年人，看着有些功夫，身上的肉都很结实。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陵，又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身，最后瞅着这张细皮嫩肉的脸也并不像是打过仗的，这才开口和李陵交谈起来。
“怎么了这是要打仗了？我在中原这几年只管着倒货卖钱了，也没关心现在的局势。这不？这是赔了钱了才想着回来安稳过日子的。”李陵回头指了指自己牵着的马，“也就只带回了它来，唉。”
“现在还说不准啊，不知道大王怎么想的。如果真要打仗，我看你以后也别做什么生意了，这中原的大街上不是要什么有什么，随你我去拿就是了。”这中年人说完便要去拍李陵的肩膀头，李陵赶紧收了力做出一副柔弱差点被拍倒的样子。“你回来的路上没怎么吃饭吧，看着一点劲儿都没有这怎么行。快走吧！”中年人扬扬手，李陵赶紧“哎哎”点头，牵着马离开了。
“让开让开！！”李陵刚走到双河城的大门前，城里就传出一阵喧哗声，领头的人急躁的将鞭子在前面一打，人群便自行分成两路。随后，一整个的马队便杀气腾腾的除了城，在李陵眼前飞腾而去。
“怎么了这是？”李陵拍了拍前面排队大哥的肩膀。
“谁知道呢，我也刚回来。”大哥也是一脸无奈。
正为难之际，李陵后面一位年轻男孩倒是开口了。“这你们都不知道，乌家大少爷和他的手下呗！最前面的是给他开道德，以后你们见了就赶紧闪开，省的他拿皮鞭抽你！你们俩看着比我大，怎么这都不知道。”那男孩抱起手臂，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
“我经商刚回来呢，原来大公子都长这么大了。”李陵眯起眼笑着回应，那大哥也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双河城分为两座城池，前城和后城，前城供百姓居住和交易，后城则建成皇宫的模样，是政治军事要地，两座城中间用大片的森林湖泊隔开，互不相同。
李陵进的是前城，因为双河人都聚居在此，又没有别的族人穿城交易，所以城中并不设客栈之类。李陵穿过一排排的房屋建筑，又在集市上逛了一会，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酒楼似的地方落脚。他将马交给店里的人牵去喂好，那人好奇还问了一句:“怎么出来吃个饭还骑着马？”
“我刚从城外回来，肚子饿还没来得及回家看看就过来了。”李陵解释道。
“这样啊。”
……
李先姰以前最喜欢去秋兰堂坐着听书，可如今秋兰堂没了，广灵城也没了。如今她整日闷闷不乐的，起床以后就坐在院子里望着远处发呆。
“你多带你家小姐出去走动走动啊！”韩成安来看望时看到李先姰这个样子，是实打实的心疼了。
“小姐说不想动弹。”小穗小声回应，两个人就盯着一动不动的李先姰看了半天。
“哎呀，这怎么行！”于是韩成安干脆直接回家，从自己家书店里挑了几本女孩子可能会喜欢的话本传奇，拿来让李先姰看。
只是李先姰收到后，仍是提不起兴趣:“这些都是假的，有什么好看的，又没用。不如给我拿几本兵书让我学学呢。”她又叹了一口气，神情很悲伤。
“不行，这兵书没有个几年的打仗经历是看不得的，纸上谈兵害处极大。你想学武功以后我可以教你啊，你得先振作起来！”韩成安又把那几本书朝李先姰跟前推了推，“你先看看这些，消遣消遣，排解一下情绪。你这整天愁眉苦脸的，万一生出心疾我怎么向你哥交代？”
“不会，你不用和我哥交代。”李先姰撇了一眼桌上的书，“这书我看过，假的很，难道看这些就没害处吗？哪个女孩能找到话本上的男子，若找不到，岂不是让人活在梦里，这不更是坏处极大。”
“你这话说的，怎么找不到。有的人说不定就能找到呢，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韩成安倒是有些委屈了。
“书里的将军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可以屠一座城，你能吗？”李先姰抬起头来问他。
“这……现在这个世道你让我上哪去屠城啊……”中原的城都是自己家的，北边那个自己又做不到。而且就算怎么样，滥杀无辜也不能提倡吧？这么想着，韩成安也开始觉得这话本害人了。
“那不就是，看这个有什么用。”李先姰不理他，转过去又盯着脚边的石头出神了。
“那……哎呀。”韩成安被说服了，站在那左右为难。“一座城……一座城……”他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我确实是不能屠一座城，但是我可以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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