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将军久等了。哦,韩将军也在啊。”
陶英都终于赶回了涿州。虽然他比李陵年长了许多,但不像其他人那样委婉的叫李陵李少将,而是直呼其李将军。既显得十分威严,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李陵的看重,不由得让人对他尊敬了几分。
“陶爷。”
“父亲。”
“老爷。”
四个人同时面向陶英都恭敬地行了作礼。陶英都“恩”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明明马上是天命之年,但岁月似乎并没怎么在陶英都的脸上留下痕迹。他的脸上虽然有些细纹但没有多余的赘肉,胡子并不长。眼睛十分犀利精明,浑身上下透出“我就是权威”的气息,让人难以靠近。
陶英都让张宁领着陶清宁先离开,自己带着两位将军往客厅走去。
陶清宁和张年两人对视一眼,悄悄地在后面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然后藏在窗下,听着屋里的三个人交谈。
陶英都果然是为了边境战事才请李陵过来。他去河上并不是去省亲而是见了镇守在河上的祝氏兄妹。河上是中原地区最平稳安定的地方,在大江下游的平原地区,土壤肥沃商业发达。地处南方远离战乱的纷扰,因此河上的河主祝金龙是当年四位年级最大体力最弱的一位。然而现在西部局势暂缓,北方局势紧张。西南的大竹态度不明,陶英都只好亲自南下会见老河主,并将整个局势说与祝式兄妹。让他们提前做好打仗的准备,毕竟祝金龙年纪大了,河上的一切事物如今都要仰仗祝家两位少河主。
事关重大不宜走漏风声,陶英都只好自己亲自南下,对外称是省亲。然后又急匆匆的将李陵请过来,为了不引起藏在中原的异族势力的怀疑,只说是要给李陵庆功,并没有直接去找李古庆。正好韩成安也在,两个小辈都是在西部战场经历过打磨的信得过的少年将领,这让陶英都稍稍放心。
北方的态势一触即发谈判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大竹的态度暧昧。陶英都想让李陵想办法探清大竹的立场,尽力拉拢大竹投靠涿州。但是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如果李陵离开涿州立即前往大竹就会显得十分反常,很容易被暗地里的势力发现。所以还需要从长计议。
陶清宁在窗外听得差不多了就和张年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离开窗下。
一定要跟着李陵他们一起离开,他心想。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如果一直呆在这里,他永远解不开梦里的谜题,他永远都要做在兄长庇护下的傻子。小的时候可以,可是等他的年纪渐渐大了,等陶青维娶妻生子。自己的地位不再重要,自己那时候又该何去何从呢。况且,他心里对这个家、对自己的父亲总有莫名的不安。或许是因为自己刚生下来没多久就失去了最亲的人,而兄长却和母亲有过一段难忘又愉快的回忆吧……
他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突然朝着客厅正门大步走去。他让自己看起来急急忙忙火急火燎的,然后猛地推开门,直直的冲李陵走过去。他们好像开始聊别的什么了,但陶清宁并不管他们在聊什么,扳过李陵的身体面朝李陵对他说:“你要走了吗?刚才我听下人说等父亲来了你就要走了。是真的吗?”他的眼神迫切又委屈,少年的倔强显在脸上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陶清宁猛地来这么一下,客厅的三个人都蒙了。陶英都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韩成安懵了一会脑子里开始脑补这几天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惨绝人寰惨无人道的细节。而李陵,一时分不清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关心自己是不是要走,还是又在打别的小算盘,该怎么回答他。
“恩,要走了。”最后想了半天,李陵憋出四个字来。
陶清宁立刻上去拉着李陵的袖子,仰着头看着李陵的眼睛。“今天就走?还是明天?”他的眉头有些皱,像是真的在担心这个问题。
“咳……”陶英都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儿子又要犯浑了,适时的清了清嗓子。“李将军从边境回来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了,恐怕早就归心似箭,我也不好多留。今日有些晚了,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广灵。”
不行,我不能让他走。要走也要带上我一起。有一个声音在陶清宁的心底呼喊着。
“爹,不要让他走。我不想让他离开我。我,我喜欢他!”他憋着眼泪朝陶英都大喊。
韩成安“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口里的茶又吐了出来,“什么啊?什么情况??我听到了什么?”他在心里想。然后转过头给李陵一个眼神:你对你顶头上司的儿子做了什么?结果李陵给他一个更疑惑的眼神。
毕竟他们两个只见了三次。一次在门口身上被扔了泥球,一次在书房,一次吃饭,哦还有一次,两人一起下了个棋。一共四次。话也没说几句,怎么就被……表白了?
不过他俩的反应还算好的,因为对面的陶英都直接石化了……
这还不是最狠的,更狠的是,看陶英都没反应。陶清宁又转过头来拉着李陵的袖子来了一句:“如果你非要走,那你带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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